說道:「他就那麼重要?值得妳……為了他而下跪求為師……?慕雪,妳還有沒有尊嚴?他只是為了堤防妳的國家而利用妳的啊……!」
我忽地笑了,眼神有些恍惚,撐在地上的手卻是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尊嚴……?尊嚴根本一點都不重要……他是我的夫君,我的愛人……縱使他是為了堤防慕國而對我好的又如何……?我心甘情願被他利用……而且,我從不信他只是利用我……」
「況且師父,徒兒自幼至今……哪天不在母后的利用下生活……?」我強忍著淚水,拳頭握的死緊。
「師父……他是徒兒……寧可死,也要護住的存在。」
他深深的看著我,半晌之後,開口時的那聲音彷彿瞬間蒼老了幾歲。
「這毒……的確是無解……」
「但是……能夠轉移。」
我抬頭,閉了閉眼,內心已是一片平靜。我沉聲開口:「請師父告訴徒兒轉移的辦法。」
師父看著我,張了張口欲說些什麼,卻被我給打斷:
「師父,謝謝您這幾年的照顧……徒兒……怕是不能盡到身為徒弟的義務了……」
師父就像我的父親一樣,他很了解我,不會不懂我的性格。只要是我決定好的事情,那便是無法改變的。
他沉默許久,深深的看著我,好幾年來從未有過特殊感情的雙眼裡竟是被我給發現了幾分不捨與憐憫。我淡笑勾唇,再次對著他深深的一鞠躬:「師父,今日是徒兒作為您徒弟的最後一天了。」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慕國赫赫有名的毒師門下的唯一一個徒弟甘願為了一個男人而叛國,師父必定顏面掃地。所以我今日才與他斷絕師徒關係。我們都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他行禮。從此之後,他再也沒有我這個徒弟,他也不再是那一直照顧著我的師父。
他沉聲開始告訴我步驟,我照著師父所說,一步一步把他身子裡的毒給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待我完成轉移後,渾身疼痛的感覺讓我頓時失去了力氣,呻吟出聲的同時吐出了一口血。
「這毒……中了的話,必定在中毒的三天後死亡……且無法解毒。而且是……渾身疼痛……痛苦的死去……」
我聞言笑了笑,身體很痛,可我卻是完全不懼怕。依照母后的個性,必定是想要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國家滅亡。我拿了讓他能夠繼續睡下去的藥給譚伊,並且讓他在檢驗過後餵他服下。我調的劑量,就是讓他一路睡到三天後的藥量。
譚伊退了出去,師父亦是離去。兩人沉默的留下了空間給我與睡著的他。
我伸手摸著他的臉,縱使他的臉還是有些蒼白,但那不再泛紫的唇證明了毒以解。我的手顫抖著一吋一吋慢慢撫摸的他的面頰,另一手摀住了自己溢出哽咽嗚咽的雙唇,淚水不受控制的淌下,一如外頭落著雨水的夜。
本來母后是要我殺了他,而我也心知我不能對他動情,但……發現時早已經為時已晚了。
我愛他,可我卻必須殺了他。
一邊是有著我親人的國家,一邊是我摯愛的男人……我注定必須背叛一方。
可是……我對他卻是下不了手。
他如此的溫柔,如此的讓我心動……
我不信他不愛我,因為他看著我的眼裡是藏也藏不住的愛意。那眼神,是裝也裝不出來的。
我愛他,深入骨髓的那種愛。或許早在我那年在梅花樹下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已經悄悄地在我的心中埋下了那名為愛情的種子,偷偷地在我心中畫下了那特別璀璨的一筆。
他是我灰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