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兴泽喜欢雪荷泽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并不能分清楚自己对于姐姐是哪一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爱恋,还是积年累月的亲情。
但他清楚的知道,抢走姐姐的人都是该千刀万剐的!
雪兴泽从小和雪荷泽一同长大,曾经以为姐姐会一直是自己的,却随着年龄的增长认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近乎于一厢情愿。他不求能娶到姐姐,只要能够在姐姐周围便心满意足了。在他好不容易才接受姐姐会嫁给唐英韶的事实后,钱云笙竟然横插一脚,简直让他无法接受!
像那般出身低到尘埃里的人,如何能配得上姐姐!无权无势,如何能护得了姐姐一世安康。
以美貌迷惑住了单纯的姐姐,这样的败类,简直不可原谅!
雪兴泽完全不会想是自己姐姐拐带了人家私奔,姐控少年的思维模式:不论姐姐发生了什么,都是在周围的你们的错!
愤怒过后,姐控少年雪兴泽又沮丧了。钱云笙最一无是处,可是他最大的砝码,就是姐姐喜欢他,喜欢他到了愿意不顾世俗,愿意逃婚与他结成连理。
天大地大,都抵不过姐姐的喜欢大。雪兴泽不愿意接受钱云笙,可姐姐好像并不想由自己来照顾她……姐姐的眼光,真是差到只看脸了。
姐控少年在屋里,对着一盆炉火,忧伤地发呆。
而在一墙之隔,场景截然不同。
钱云笙在灶房里烧了锅热水,用瓢舀了些放到铜盆里,兑上些井水后,用手试了试温度,觉得刚刚好,便端回了厢房,放到炕前的地上,挽起袖子亲自为顾明月擦手洗脚。
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十分旺,炕上热烘烘的极是舒服。顾明月解开了衣裳的领口,露出里面白绢的汗衫,懒洋洋的用胳膊肘支在炕桌上,任由男人为她忙前忙后。
钱云笙褪下顾明月的鞋袜,把那双白生生粉嫩嫩的小脚丫托在手心。即使从没裹过脚,那双yuzu天生玲珑,圆滚滚肉呼呼的脚趾颗颗如珠,肉粉色的指甲泛着莹润剔透的光泽。
他边看,心里边是赞叹。生就如此一对儿莲足,真真让人喜爱到了心坎里。
顾明月感觉自己的双脚被浸入了温热的水里,钱云笙的手指揉过她的脚趾缝,力道适中地按压轻推她的脚掌,把她侍候得浑身似过了电,如小兽般眯起眼睛想要打盹儿。
钱云笙洗净按摩完脚丫握在手里,他向侧探身准备拿过绸巾,不经意抬头一看,便见顾明月一晃一垂头的迷糊模样,不禁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用绸巾揩拭gan-ta脚面的水珠,挪开了水盆,移动矮椅凑近了去。
把那半湿的绸巾搭在左手上,充作白杭绸的水袖,钱云笙右手翘起小指,姿态优美地虚作了个握扇的动作置于胸前,便开口清唱道:“最撩人春色是今天……”他方一张口,顾明月便睁开了眼睛,双手托着脸饶有兴致地听起曲子。
雪荷泽最着迷于钱云笙唱戏时的样子,他捻起的兰花指,如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一般秀美,翘起的食指与小指带着微浅上弯的弧度,修长白皙。唱寻梦这一段时,右手先是持扇自胸前由里向外翻一个圈再横于胸前,左手向下小幅度拂甩轻抖水绣,配合着右手的动作收放自如,一招一式皆是精雕细琢,举手投足间轻盈飘忽,行似弱柳,体态雅致婀娜。
每当钱云笙开口清唱,他的面容便如南海的珍珠般莹光溢彩,那双黑亮的眸子似盛满了细碎剔透的白水晶,闪烁着璀璨炫丽的华光。他的唱腔流丽悠远,轻柔婉折,音调软糯缠绵,如水磨般细腻柔和,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顾明月也喜欢钱云笙的戏,喜欢他转身顾盼时的fēng_liú旖旎,小步蹀躞时的摇曳生姿,又或是他举袖扬袂、掩扇轻罗的行云流水,娇羞无限。他精于用气,咬字清晰准确,吐字传声巧妙流丽,型腔转调抑扬顿挫一气呵成,妙造自然。
他最美的时刻,莫过于站在聚光灯下的舞台上,柔媚细婉,却又惊心动魄,时光的流速似乎凝滞,凡此种种,使人目摇神迷,神魂旌荡,不知今夕是何夕。
雪兴泽认为钱云笙用美色迷惑住了雪荷泽或许是对的,雅到如空谷幽兰,艳极似碧池红莲,他的美充满了矛盾,含蓄婉约与热烈奔放交糅变换,斑驳陆离间透出钟灵毓秀,无论男装或是女服,皆妙丽无双,令人过目难忘。
顾明月对钱云笙的喜爱,她对他的感情,或许比她自以为的更加深刻。若说钱云笙是一滩泥沼,顾明月已经在里面陷入了半个身子,而她的理智便是攥在手心的那根向外连接的粗枝,防止她完完全全的沉入沼泽。
她怕自己会舍不得走,在耳鬓厮磨,温香软语后,剩下的只有孜然一身的孤独。
这
样就很好,这样便足够了。回忆太过沉重,她无法长久地背负,周而复始地活着。
钱云笙唱得曼声徐度,他用指尖滑动在顾明月的脚背上,绕着圈儿地徐徐向上,抚过脚踝,探入裙底,游走在细腻的肌肤表面,在她的深处,点燃yu的火花。
“……
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那只作乱的手顺着里衣蔓延,牵字一落,便勾挑进了尽头软热温烫的幽谷,以指尖拨动隐藏在期间的珠贝,惹得顾明月用脚轻踹钱云笙的心窝,如惊兔般缩回脚,抱膝一个轱辘便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