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君怀彦轻哼一声,拉了马,径直往前走。
“昭王爷,”李掌柜眼见君怀彦没有与他再谈下去的打算,不由着急了起来:“请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直说好了。”君怀彦挑眉轻瞟了他一眼,漠然地道:“如果不是很重要,那就不必说了。”
他冷冷的态度,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李掌柜有些不知所措。他尴尬地瞧了我一眼,露出企求的神色。
奇怪,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要求怀彦?难不成他想让怀彦一直保护他走出这片大草原?
可怜的人,大约也被那群强盗给吓破了胆了。竟然病急乱投医——找马贼来保护他。
不过,以君怀彦的性子,可能吗?
“怀彦,反正还有点时间,你就听听吧,我去那边走走。”低低一叹,扶了怀彦的手,轻轻地跳下马背,慢慢地顺着小溪往上游走去。
不到一刻钟,李掌柜便匆匆离去。他削瘦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地湮没在忙碌的人群里,消失不见。
“萌萌,我们回去吧,该起程了。”君怀彦默默地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看似平静。
可是,那双漆黑如子夜的星眸里,却隐隐有愤怒的火星在闪耀。他握着我的右手变得冰冷而坚硬,力气大得差点把我的骨头捏碎……
我不禁好奇——李掌柜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为什么一贯冷静的他突然变得那么激动?以至他呼出的气息都挟带了狂烈的怒火,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藏在衣衫下的胸膛正在剧烈的起伏。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君怀彦带着我和无尘无香,告别了库尔伯大叔,带着李家的商队,匆匆地踏上了行程。
这一路上君怀彦出奇的沉默。本来就话不多的一个闷葫芦,这下干脆没嘴了——让我想旁敲侧击都没有了机会。
三天后,到了三河甸。过了三河甸之后,基本进入山区。
没有通衢大道可行,只有羊肠小道可走。所以,到了三河甸后,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无尘和无香分头去准备进山的食物。
“萌萌,想不想到街上逛逛?”君怀彦心不在焉地询问着我。
“不用了,骑了那么长时间的马,我累都累死,哪还有精神去血拼?先睡一觉再说,不到吃晚饭的时间,你可千万不要叫醒我啊。”我掩着唇,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头栽进了软绵绵的床铺里。
“那好,你休息,我替你在门外守着。”君怀彦倒也不劝我,静静地退出去,反身掩上房门。
假寐了小半个时辰,听听门外再无声息,翻身坐了起来——有问题,我敢用我的人头担保,君怀彦绝对有事情瞒着我。
解铃还需系铃人,事情既然因李掌柜而起,我当然得去找他了!
溜到走廊,蹑手蹑足地从怀彦的房门经过,偷偷从门缝里往内张望——里面静悄悄的,他果然不在房里了。
我不再耽搁,直奔李掌柜的房间,推门而入:“李大叔,你老实说,到底……”
君怀彦和李掌柜相对而坐,表情严峻。听到声音,两人一齐扭头来瞧。
“方姑娘……”李掌柜手里刚巧捏着一个信封,尴尬地冲我点了点头。
“你醒了?”君怀彦朝我笑了笑,很从容地接过那个信封,收到怀里,淡淡地向李掌柜点了点头:“君某告辞了。”
“呃,有劳昭王爷了。”李掌柜老于世故,见机极快,迅速堆起一脸欢愉的笑,起身送客。
“怀彦,你们俩个搞什么鬼?”一进房,我迫不及待地追问,狐疑地目光毫不掩饰地瞪着他怀里那封信:“别告诉我,那是李大叔托你带的家书;也别告诉我,那里面装着他对你的感谢。我一个字也不信,哼!”
“你好了?”他静静地瞧着我,忽地璀然而笑,伸手来揉我的发。
“嗟,什么好了?人家本来就没事,只不过受了点惊吓,说得我好象大病一场似的。”我伸手打掉他的手,气呼呼地瞪他:“你别转移话题。”
“萌萌,”君怀彦伸手扶住我的双肩,极其认真地凝视着我,黝黑的眸子里闪着深遂的光芒:“答应我,别再生病了,恩?”
我被他专注的眸光瞧得脸红心跳,讷讷地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轻嚷:“都说了我没……”
正文 我当然跟你在一起
话未说完,他忽然把我紧紧地拥到了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揉碎,低沉暗哑的嗓子带着一丝颤抖:“萌萌,你不知道,当你静坐一隅,沉默不语时;当你郁郁不乐,不展笑靥时;当你在恶梦中挣扎,呼喊,哭泣时……我都好害怕!”
“怀彦……”我惊讶极了,也感动极了——看似冷漠强硬的他,也会害怕,也有脆弱的时候?
“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你就象一阵风,一片云,飘乎不定,捉摸不透,象是随时都会离我而去,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抓不住。那种感觉很不好!萌萌,你答应我,永远也不离开我……”
他的神情狂乱而焦灼,声音抑郁而痛楚,目光迷离而悲伤;在这一瞬间,象是一个飘渺的影像,显得虚幻而不真实。他沉浸在一个遥远,未知的世界里。而我,走不进去……
“不,你不能离开我。我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离开!再也不许,再也不许……”
“怀彦?”我惶急地摇着他的肩——他的样子,好可怕。
“你答应我!”他捏住我下巴,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