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动,不知道怎么将玻璃杯子弄碎的,王妃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嘴巴里都是碎玻璃,摔在地上,手上脸上都是血,王妃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稀巴烂。
纪蝉再不好,可是她是王妃的母亲,王妃站在门口,过了很久,痛苦的低吼着。
纪蝉死了,一切都随着她而去了,王宝臣以为自己不会难过,可是当知道了那个消息的时候,他心很痛。
他们是在那个时间相互指责了,可是他们也曾经相爱过,相爱过那么久,不是一天两天。
不知道为什么王宝臣哭了,他一个人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捂着脸哭了。
他爱纪蝉,这不是假的。
至少对刘菁他没有存在过什么愧疚感,也许是因为不爱,那个年代包办的婚姻能有什么爱?
所以刘菁走了,刘菁不管受了多少委屈,他都相信,那是刘菁自己找的,后期知道了一切,他怪纪蝉,那是因为他在心里没有办法替自己找到一个借口给自己说情,所以他无奈的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纪蝉。
纪蝉出殡的时候,王宝臣去了,可是王妃独独拦下了他。
“我想她不会想见你的……”
那一天王梓飞和顾安宁都来了,王梓飞也是一身的黑色,可是王妃却没有拦他,而是拦下了王宝臣。
王妃觉得这回自己彻底解放了,以后没有什么会再缠着他了,都解放了。
他看着父亲苍老的背影,他心疼,可是在心疼也比不上对母亲的心疼,他妈妈不是自然死的,是自杀的。
王妃跪在地上,跪在王宝臣的身后,王宝臣拖着步子。
“爸,请恕儿子不孝,以后不能陪着你了。”
王妃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已经说的很清楚,父子恩断义绝。
是,他是明白这一切都不怪爸爸,是他妈自己找的,可是有些东西不是理智就能驾驭得了的。
王梓飞拍拍王妃的肩膀。
“节哀顺变。”
王妃只是勉强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王妃觉得自己的头很晕,他身子晃了一下,齐媛媛从后面撑住他,至少能让他无比高大的站着。
“媛媛……”
王妃拉着齐媛媛的手。
齐媛媛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王妃这个时候不想在王梓飞的面前跌倒。
王妃的脑子空空的,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切都是齐媛媛和她父母给办的,很安静,很孤寂。
送走了纪蝉,王妃让他们都先回家,他自己坐在母亲的墓地上,看着天空。
如果时间能倒转回去,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这样一切就可以避免了,不会发生像是今天这样的悲剧。
王梓飞不放心孩子,让顾安宁先回去。
“你先回去吧。”
顾安宁是一个好老婆,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了一句。
“一直到你回来,我会一直陪着孩子们的。”
王梓飞上了山,没有意外的看见了王妃,天色有点y暗。
他慢慢踱步过去,王梓飞没有磕头,只是蹲着身子,将手里的花扔在纪蝉的墓地上,紧接着坐在王妃的身边。
“很难过?”
王妃撑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上面,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流泪了。
“你恨我妈吧……”
王妃淡淡的说着。
王梓飞笑笑,恨?
恨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字眼?
他不恨,纪蝉和他是两个平行线的人,有什么都过去了。
“小妃,自己的路是自己走的,我只能对你说声节哀顺变……”
两兄弟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了,坐在一个地方,像是在聊天,其实更多的是回忆。
王妃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
他喜欢顾安宁的事情,恐怕王梓飞是早就看出来了。
王妃是一个很慢热的人,等到他热了起来,人已经是大哥的了。
王梓飞不知道坐了多久,他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他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替我问海羽好,告诉他,他有两个姐姐,记得以后要孝顺他的两个姐姐……”
王梓飞走了,王妃看着大哥的身影,他转过身,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
用手指一遍一遍的抚摸。
“妈,你后悔吗?”
可是这个答案,他已经听不到了。
王妃带着齐媛媛走了,没有回大西北,而是去了别的城市。
王梓飞给父亲请了一个最好的看护,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过年过节都是顾安宁去看望老爷子。
顾安宁是一个什么样的妈妈呢?
王斯羽会告诉你,是一个笨妈妈。
时间过的很快,又一个两年过去了。
王斯羽依旧是那个脾气,有点y晴不定的,外面哗哗下着大雨,而王拓羽被刘菁接走了,本来也想接王斯羽的,可是她闹,说什么也不去,刘菁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小的接过去陪自己住两个月。
王梓飞现在基本都是在家里办公,因为要照顾孩子。
天空黑隆隆的,不过还好,没有打雷,屋子里有点闷闷的,刮着大风。
王斯羽醒了就一直在哭,她闹着。
王梓飞是怎么哄逗没有用,他其实真的想问问小丫头,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可是话都到了嘴边,又跑了,他还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蹲下身,看着穿着大大背心的小丫头,小丫头光着小腿,脚下踩着自己最喜欢的拖鞋,披散这头发。
抱起女儿,万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