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着像话里有话,关艾脑瓜子快速饶了一圈,眸光一定,讶然顿悟:“你不会想让我在左城眼皮子底下给你当侦查员吧?”
江夏初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此其一。
左城变态绝到让人走投无路,此其二。
江夏初对那何方神圣牵肠挂肚,此其三。
综上三点,她关艾被当做了救命稻草。
江夏初沉默不言,算是默认。
“为什么是我?我看起来像无所不能的人吗?”关艾反问,笑得花枝招展的。
这确实有些可笑,对上左城,关艾还不够看了。
江夏初却笑不出来,侧脸落了一层灰般黯然,自嘲:“我不敢相信别人。”
关艾反唇相讥:“可是你也不相信我,甚至都不告诉我,那人是谁。”
有种被朋友两肋插了刀的感觉,关艾觉得憋屈极了。狠狠灌了一口饮料,大力吞咽,泄愤一般。
江夏初垂眸,唇边一抹无奈与淡漠:“算了,我再想办法。”
关艾无语凝噎,瞅了一眼江夏初黯然神伤的侧脸,心里酸得很,十分闹心。
这家伙,非要这幅让人心疼硬不下心肠的模样?叹了口气,关艾撇撇嘴:“算了,败给你了,哪个地方?”
人为什么非要长良心这种东西做什么,真是麻烦闹心!关艾都烦自己了。
江夏初浅浅莞尔:“美国n。”
“噗——”刚喝到嘴里的甜饮一股脑喷得到处都是,关艾咋舌傻眼,咽了咽口水,“你真看得起我。”
美国n?那是普通人可以打主意的地方吗?关艾都懒得打击江夏初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毫无根据就天马行空:“好吧,我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谢谢。”
关艾这个人,投机取巧,上天入地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中,最惊为天人的。这一点江夏初很清楚。
摆摆手,关艾擦了擦嘴角的饮料,一脸压力:“别谢,我很有压力。不过——”眸子转了几圈,睃着江夏初,笑得贼兮兮,“那人是不是爱人?”
眼睛眨巴眨巴,这厮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到南墙不死心啊。
江夏初面色不常,一如既往的无波无痕无表情,千年不变的淡然语调:“不是。”
关艾挑挑眉头:“真让人怀疑的回答。”
心里笃定,有猫腻啊!
江夏初只是抿唇不语,眸光微敛,若有所思。
关艾认命地讪讪收嘴,想从江夏初这里套点机密,怎一个难字了得。
哼哼……来日方长,老娘自有办法。关艾笑得像只狡诈的猫咪,有模有样地看起珠宝来,其实这厮口袋里的票子不超过四位数,心里痒痒,只能看,不能买啊。
人比人气死人,同一爹娘生养,某人垂涎欲滴的时候,某人却甩着大手笔享受上帝服务。
另一转角的珠宝柜台前,关昕坐在贵宾区,搭着长腿,懒懒挑选。
若说男人掏钱包的时候最迷人,那女人一定是挑珠宝的时候最魅人。
用关艾的话来定义,关昕这种人就是拴着金卡的肥羊,宰一个赚一个,宰两个赚一双。这可是服务业一致奉行的信条,自然,这最会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的销售小姐更是各中好手。笑得热情可亲:“关小姐来了。需要什么吗?”
关昕礼貌性的微笑,名媛的气质端足了:“把这款给我试试。”
销售小姐立马眉开眼笑:“关小姐眼光真好,这款项链是这一季度的主打,限量销售。哦,与关小姐的戒指正好出自同一位设计师呢。”
服务业的宗旨:说好话,说准话。
这整个上海谁人不知菱江关家小姐是雨后的准总裁少夫人。好巧不巧,前不久,雨后的总裁大人光顾于此。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关昕不知所以:“戒指?”
“是啊,那款戒指关小姐还喜欢吗?”
从小受高等教育的世家小姐,就算不耐,也是眉眼带笑,温柔大方:“我没有买过戒指,你记错了。”
那销售小姐揪着眉头前思后想了片刻,笃定:“怎么会,还是左先生亲自来取的。”
漫不经心敷衍的眸光一顿,关昕高雅端庄的神色有一闪而逝的龟裂,转而又笑笑:“是吗?他总是忙,不常见面。”
“左先生一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那款戒指有个特别的名字,叫至死方休,戴上了就取不下来,左先生很用心呢,关小姐可真幸福。”那销售的小姐言笑晏晏着附和,说尽了女人爱听的奉承话,没看见关昕越沉越冷的脸。
关昕浅笑,眸光渐冷:“是啊,确实很用心。”
只是男人的用心,不是叫女人心花怒放就是心灰意冷。关昕呢,她笑,只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冰天雪地。
“关小姐要试试吗?”
项链很美,闪着金属的光泽叫人移不开眼,她只觉得刺眼得很,敛了敛眸子,唇畔微微莞尔:“换一个款式吧。”
“额?”握着昂贵项链的手一顿,销售员丈二了,楞了几秒试探地问,“关小姐不喜欢吗?还是——”
关昕脸色微沉,刚要开口,被一个相似度极高的声音接过话去:“哟,这是谁啊。真是有缘何处不相逢啊。”这语调,阴阳怪气的。
关昕抿唇,转头,迎着光线的侧脸,却是冷沉,唇边笑容凝固。
迎面,关艾嗪着一脸玩味走过去。
人生如戏,冤家路窄啊。
“你怎么到这来了?”关昕言辞冷漠犀利。大概也只有关艾能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