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有一颗重十克拉的草绿s哥伦比亚宝石,不知您是否感兴趣?”
“也许,”他审慎地说,“您是否可以来一趟,让我过一下目?”
“恐怕不行,我现在忙得脱不开身。我们预备为我丈夫举行一次聚会,正在大
使馆里进行筹备。也许下星期我可以——”
不行!下星期就太迟了。“我能去府上吗?”他竭力掩饰声音中的焦急,“我
现在就可以动身。”
“哦,恐怕不行,我现在要去商店。”
“您住在哪儿,夫人?”
“萨瓦里饭店。”
“我十五分钟就能赶到,十分钟。”他的声音焦灼急迫。
“也好。您的名字是——”
“霍尔斯顿。格里戈里。霍尔斯顿。”
“我的房间是——二十六号。”
※ ※ ※
出租车仿佛行驶了一个世纪。霍尔斯顿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假如这颗
绿宝石真的与另一颗相似,他将成为梦里也想象不出的富豪。四十万美元!从中可
以赚三十万。有了这些钱,他便可以在里维爱拉买一幢房子,也许还可以买一只游
艇。有了别墅和自己的游艇,他就可以勾引无数漂亮的年轻女人……
霍尔斯顿是位无神论者,但当进入萨瓦里饭店的过厅,朝二十六号房间走去时,
他却开始祈祷:愿这颗宝石与另一颗相似,愿它能博取老p。j。本尼克的欢心。
他在二十六号房间前停住脚步,呼吸缓慢而深沉,尽力控制住心跳。他敲了敲
门,没人应答。
哦,上帝,霍尔斯顿心想,她走了,她没在等我。她出去买东西去了,而且—
—门打开了,霍尔斯顿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尊贵的夫人。她看去五十来岁,眼眸
黑黝,脸上有皱褶,黑发的边缘已染上银霜。
她说话时,声音柔软,仍带着那熟悉而优美的意大利口音。“您是?”
“我——我是格里戈里。霍尔斯顿,您曾打——打电话给我。他因紧张而口吃。
“啊,对。我是玛瑞萨夫人。请进,先生。”
“谢谢。”
他走进房间,两条腿紧紧并拢伫立着,以便不使它们颤栗。他险些脱口而出:
“绿宝石在哪儿?”但他控制住自己。他知道他不能表露出急迫的心情。倘若宝石
合他的意,他还可以讨价还价。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专家,而她只是外行而已。
“请坐。”夫人说。
他坐下来。
“唔,我的英文讲不好。”
“不,不,很不错,不错。”
“您喝茶还是咖啡?”
“我什么都不要,夫人,谢谢。”
他感到自己的胃有些痉挛。现在就提绿宝石的话题是不是为时尚早?然而,他
不能再等待了,哪怕是一秒钟。“绿宝石——”
“哦,这颗绿宝石是我祖母送给我的,我准备等我女儿二十五岁时,将它传给
她。
可是,我丈夫要在米兰开办新的生意,而且我——“
霍尔斯顿心不在焉,他对坐在他面前的这位陌生人所讲述的枯燥的家庭琐事毫
无兴趣。他急于想看到那颗绿宝石。这种拖延实在令他不能容忍。
“而且我认为帮助我丈夫兴办生意很重要。”她苦笑了一下,“也许我在做蠢
事——”
“不,不,”霍尔斯顿急切地说,“完全不是着样,夫人,支持丈夫本来就是
妻子的责任。绿宝石在哪儿?”
“在这里。”夫人说。
她把手伸进衣袋,掏出一颗用薄绢包裹的宝石,放到霍尔斯顿面前。他凝眸细
看,不禁喜出望外。他眼前的是一颗他所见到过的最精巧的十克拉草绿s哥伦比亚
绿宝石。
它在形状、s泽、体积上与他卖给本尼克夫人的那一颗如此相似,以至几乎看
不出任何差异。肯定是有差异的,霍尔斯顿内心说,但只有鉴赏家方能d察得出。
他的双手开始发颤,但他却佯装漠然。
他转动宝石,让y光反s到它的各个美丽的刻面。“这颗宝石蛮漂亮的。”他
轻描淡写地说。
“美极啦。多少年来,我一直珍惜它,我真不想将它卖掉。”
“不过您做得对,”霍尔斯顿抚慰她说,“一旦您的丈夫在生意上获得成功,
您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收集这类宝石。”
“我也是这么想的,您很通情达理。”
“我要为朋友帮个忙,夫人。我们的店里有比这更高级的珠宝,但这位朋友的
妻子买了一颗与此相同的绿宝石,他想再买一颗配成对儿。我想他大概肯出六万美
元购买这颗绿宝石。”
夫人悲戚地说:“我的祖母要知道我将这颗宝石只卖了六万美元,她在坟墓中
的灵魂一定会来纠缠我。”
霍尔斯顿噘了噘嘴,他有资本把价码再放高些。他笑笑,说:“我可以告诉您
……
我将设法劝我的朋友出十万美元,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渴望得到这块宝
石的心情太迫切了。“
“这还差不多。”夫人说。
霍尔斯顿的心因喜悦而膨胀开来。“好极啦!我随身带了支票簿,可以马上为
您开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