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最怕他用这种语调跟自己说话。听见“肉偿”两个字,心里难过得要命,好似一把钝刀子在肋条上拉来拉去再戳几下。可是那些画面题诗的冲击实在太大,想到他一页页翻看,一字字书写,然后流转他人之手眼,评头论足……一股气就在胸口冲来撞去,总也无法平息。
没办法跟他生气,只好跟自己生气。闷闷站着,不再说话。
子释瞧瞧他,横眉竖眼又垂头丧气,那般独个纠结神伤的模样,好似闹别扭的小孩。
心头一痛。
有关这春宫图册的许多片段浮现脑海,室内温度急速下降,眼前距离倏忽拉开,曾经痛到灵魂深处的某种情绪在这个始料不及的时刻袭击过来。明明他就在对面,却仿佛飘浮天边一般遥远。他想叫他的名字,张张嘴,发不出声音。他想伸手拉住他,全身虚脱无力,连指尖也抬不起来。
他只能呆呆坐在床上,任凭那疼痛一丝丝抽走体内的力量/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