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烦,赵镇藩索性出了屋子,信步来到了大营院里。
脚还没站稳,大营西南方“轰”的一声巨响使他一惊,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
听声音像是在铁路方向,怎么这么响?凭着他多年的战场经验,他立刻辨别出这不是炮声。旅长不在,今天可大意不得。
自上次会议之后,赵镇藩时刻都有种惴惴不安之感,担心着哪一天一场横祸会突然降临到7旅头上。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事情发生,7旅必然首当其冲。尤其是今晚,他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现在关外兵力空虚,东北的军、政、财根基在奉天城,奉天城几十万东北父老和7旅上万将士的身家性命今天可都攒在我赵镇藩的手中,他感到了自己肩头的份量。想到这,他转身快步进了屋里,抓起了桌上的电话:“值星官,我是赵镇藩。派人出去查一下,外面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放下电话,赵镇藩轻轻吁了口气,暗自思忖道:想来日本人还不会这么快就动手吧。上午日军第2师团33联队长村田大佐来探访的事又浮现在眼前。
村田与赵镇蕃已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听说村田的到来,赵镇藩止不住心里一阵嘀咕:“现在日军调动繁忙、演习频频,他此刻怎么会到大营来?”
会客室里,村田p股还没落座,就似有所指地问道:“赵参谋长近来很忙吧?”
“哪里,还是老样子。近来贵军倒是活动频繁。不知队长今天忙中得闲,到此有何贵干?”赵镇藩心里明白,村田此刻是绝没有闲心出来访友叙旧的,所以也懒得跟他兜圈子。
“啊,敝人有些事想跟王旅长商量商量,王旅长呢?”
“噢,王旅长有些公事出去了,队长有什么事可否先跟我赵某说说?”赵镇藩点了村田的将,两道锐目直视对方。
村田干笑了两声,给自己顺了个台阶,“那里,那里,赵参谋长见外了,是这么回事,这些天来咱们之间多事,容易产生误会,发生些不友好,不信任的问题。咱们历来相处得还是不错的嘛,所以一旦发生什么事故,我希望事态不要扩大。”村田莫测高深地盯着赵镇藩说道。
……
想到此,赵镇藩心里又踏实了一些,与其说踏实,倒不如说是一种自我解脱,希望日本人行动不至于太快。
突然,又是“轰、轰”两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望着窗外的火光和涌起的团团浓烟,赵镇藩的心忽悠一下沉了下去。不好,像是军士队营房被炮火击中了。他妈的这些小日本,真的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这时,传令兵冲了进来:“参座,日本人炮击大营了,另得报,日本人越过铁路,向大营冲来。”
赵镇藩一时急火攻心,不知所措。他想了想,认为还是先叫旅长速回大营再说。转身进屋,抓起了桌上的电话:“喂!要奉天三经路王旅长家。”
“旅长吗?我是赵镇藩,日本人动手了,对!我刚得到消息,日本人炮击了大营,似又有步兵向这边冲来,你看怎么办?”
“老弟,沉住气。你把队伍先集合起来,等我的话。在事情没弄清楚前,千万别随便开枪。我这就去找荣参谋长。”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见了荣参谋长后再说。”说完扣上了电话。
赵镇藩就觉得心底一股无名火在往上窜。沉住气,说得倒轻巧,现在火烧眉毛了,却连打与不打都定不下来,叫我怎么沉得住气。你旅长向全旅官兵规定过:非常时期,官兵一律不得在外宿夜,可你倒溜回家里。“不准开枪”,现在开枪开炮的不是我而是日本人。
尽管委屈,但他知道现在抱怨起不了丝毫作用。放下电话,他急忙喊道:“传令兵,传我的令,各团立即集合。不准开枪,等候命令。”
他点上支烟,急急地抽了两口,头脑略冷静了一些。他感到与其在这等着,不如自己直接联系,他c起了桌上的电话,“喂,要司令长官公署荣参谋长。”
沈阳:就是挺着死,也不准开枪
东北边防军参谋长荣臻这几天真是有点忙昏了头。少帅在北平养病,代理长官张作相十几天前就回锦州小岭子私第为父奔丧,至今未归。只有荣臻与(辽宁)省主席藏士毅、外交特派员王境寰全权处理东北的军政、外交事务。虽说是3人,可离开荣臻什么事也办不成。偏偏最近的公事、私事又接连不断,令他难有片刻闲暇。其中最令他头痛的,还是那扯个没完没了的“中村事件”,几次耐下心来与日本驻奉天的领事们和关东军代表谈判此事,可日本人不顾事实,强辞夺理,致使屡次谈判都毫无结果,不欢而散。可日本人态度却变得越来越强梗,要求也越来越苛刻,而对反复无常的日本人也越来越失去耐心。这时候,偏偏又遇上老爷子的寿诞,17、18日两天来,整个荣府张灯结彩,贺声不断,车来人往,片刻不闲。既要应酬前来祝寿的大员、显贵,还要添置香案、陪堂会戏,博得老寿星的欢心。为此,他专门请来了京韵鼓王张筱轩,他的戏可是者爷子早就点下的,岂能扫老寿星的兴。餐宴宾朋佳丽更使荣臻感到难于应付。这不,都晚上10点多了,整个荣府还是烟雾缭绕,灯光通明,佳丽的哆哆声、洗牌的哗哗声不绝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