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扬袖发出一股内力,把这几只蜜蜂驱去。但她却没有这样做,迅快敏锐地反思自己这个念头。为什么今天会感到有点儿不耐烦呢?
四下静悄悄的,帘外的青山,以及近处的树木花卉,在偶尔飘来的鸟声中,有一种宁谧之美。这是世俗之人难以享受得到的清福,并不是说世上少有宁静清幽的地方,而是所有的俗人,难得有闲逸不争的心境。没有闲逸的心境,则纵然处身在更清幽更宁静的地方,也没有用处。
崔小筠微微瞑目,细细查究心绪波荡的缘故。她在寺庵中,不论是佛学要旨,或是禅定功夫,都远胜旁人。
她让自己慢慢地自然地进入无思无虑的清静境界中,一毫也不勉强,更不着意寻思。
然后,心头灵光一闪,忽然d澈了原因。
啊,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她微微吃惊地想:原来是那个年轻人扰乱了我宁静的心湖……
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因为数年以来用功探求的结果,“情”之一关,她已经勘破了。
没有男人能够使她动心,从来都没有。甚至曾经使她困恼和渴幕的亲情,也完全不留痕迹。
如今严格地说来,展鹏飞也没有使她动心,只不过他留下来的印象特别深刻,而且往后还有牵连,所以在感觉之中,这件事还未了结,教人不得不留在心头。
崔小筠只是微微惊讶而已,可不害怕。她知道自己可以应付得很好。别说展鹏飞只是一个普通的,略具武功的男子,还有他并未向自己表示过什么。纵然完全反转过来,假设展鹏飞十分的杰出不凡,又极力的想追求她,她也能够应付。
于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心灵中一片宁谧,好像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她焚香诵经,以及冥思默想了好久。便起身出房,来到香积厨下。
角落处有个短发花白的老婆婆,坐在竹椅里打盹。
崔小筠徐徐走过去,拉起老婆婆的手,使她睁开眼睛。
老婆婆没有什么表情,眼光昏钝。
崔小筠含笑盈盈,放开她的手,然后用双手连连打手势,动作优美迅速。这是对聋哑之人的手语,在这种残疾之人看来,意思明显得像说话一样。
老婆婆看了她的手语之后,迟滞地回了一个手势说:我要睡觉。然后自顾自闭上了眼睛。
崔小筠转身走到缸边,挑了两个大水桶,飘逸地行出香积厨。
庵后是一片小小的菜圃,穿过菜圃,有条小径通向半山,那儿有一个潭,潭水清冽,历来庵中用水,都取给于此。
菜圃中有两个女尼,一个年纪较大,约是四五旬光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