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嬷嬷换了个姿势,笑着说道:“有些太太可能听说过,药膳要吃十全大补汤,养颜美容要喝四物汤,四物包含着当归、熟地、川芎、白芍四味药,女子月事后容易虚亏,喝这个最补气血。既然说这些老奴再多说几句,在宫里当差的奴婢,仪容十分重要,体味、面容不佳是万万不可的,必然要以最好的面貌伺候主子,不然就是不敬之罪。”
冯氏没想过还有这些讲究,汤嬷嬷又说:“人不可思虑太杂,操心太多,不然再好的医术也枉然,太太可得好好保养。”
冯氏哪里不知道这些?她还算心宽的,不过料理一个宅子,内院的事儿都得经过她的手,幸好有赵妈妈帮衬着,这些年也算慢慢熟谙掌家之道。
她也是应该宽宽心,撂撂摊子了,第二日起,冯氏便跟着汤嬷嬷学起了八段锦,湘玉上早课去正院看见了,心说这不就是现代的健身操吗?不过是古代版而已。
湘玉以前练过一段时间的瑜伽,瑜伽对于女子塑性健身的效果可能更好一些,可是她暂时没有告诉冯氏的打算。
真是笑话,一个七岁的小娃娃,跑过来告诉你:我会练更好的操,太太我教你啊?估计会被当成妖怪,金手指不是随便开的啊。
冯氏唤湘玉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玉姐儿也跟着我练练,不必紧跟着,能做几个动作做几个。”
汤嬷嬷也附和:“玉姐锻炼锻炼也有好处,咱们湖南地界的小姐们身子还好,京城有些大户人家的姑娘,真是弱柳扶风,走三步就得喘上一喘,这样的身子骨怎么行?”
冯氏十分赞同汤嬷嬷的话:“可不是么,你看她们姑娘家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圈在院子里,也是该动动了。”说罢转过去和采茶说:“你们平时和小姐多踢踢毽子,动一动。”采茶点头说好。
冯氏练了半个月,觉得神清气爽,把这八段锦引荐给了其他的官太太练,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汤嬷嬷是京城来的,又是宫里待过的老人儿,本就是高看一眼,再见冯氏一个劲儿夸,也学了在家里练起来。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冯氏肚子没有消息,曹姨娘那却得了喜信儿。早晨姨娘们给冯氏请安的时候,曹姨娘没接丫鬟递过来的茶,说不宜饮茶,姨娘们大多生养过,韩姨娘迟疑的问:“曹妹妹是身子不适还是有喜了?”
曹姨娘心里欢喜,可也没露出笑颜,和冯氏回了一句:“只不过是一个多月没来月事,也摸不准。”
冯氏心下发酸,自己求菩萨求了好多年也没怀上,曹姨娘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但她是太太,还得操持着。
转过头和赵妈妈说:“去元福街把济世堂的李大夫请过来,给曹姨娘把把脉。”赵妈妈应声去外面吩咐,冯氏也没让姨娘们散,就坐着闲聊,给曹姨娘的凳子垫上一个软垫。
李大夫背着药箱在屋外等候,冯氏让丫鬟扶着曹姨娘去了外间,自己也跟了出去,待把过了脉,李大夫说道:“脉来流利,如盘走珠,是滑脉,恭喜恭喜。”
曹姨娘喜上眉梢,根本掩饰不住,李大夫又说道:“但是有一点,姨娘你身子虚亏,此时并不是怀孕的好时机,恐怕需要安心静养。”
冯氏忙问:“那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大夫有些迟疑,回道:“老夫尽力而为。”送走了大夫,冯氏安慰曹姨娘:“大夫皆是如此,喜欢把事情夸大,这样免得以后承担责任,你别忧心。”
曹姨娘点点头,怀孕的喜悦瞬间被冲散大半,如今她有一个湘琪,若能再生一个儿子,凑成一个好,最圆满不过了,后宅里还是有儿子才踏实,庶子也好啊,但看重明、重宇,老爷太太哪个也没亏待,重明跟着重秉一起读书,看不出差别,等以后分出去住,姨娘能跟着享福。
人家韩姨娘万姨娘都有这样的造化,自己怎么这般命苦?怀湘琪时怀象不算好,她战战兢兢过了九个多月,生湘琪时也费了好大力气,生完后调理了许多,得有半年左右,老爷进不来她的房。
如今也过了两年,怎的还是虚亏,这当口又怀了一个,只能自己调养着,希望能生下这一胎。
老爷在外面有外室她听说了,后来听人说老爷处置了,从那之后,老爷经常宿在她的院子,连万姨娘都比不了。
曹姨娘心下琢磨着,想必是老爷对那外室还有些留恋,据说也是会吟诗作对的,是乡下的姑娘,红袖添香、诗情画意,老爷是在她身上找那外室的影子吧。不过曹姨娘想的开,她委身做妾,讨老爷太太的欢心对她来讲是应当的,老爷在她院子里这段时间,连下人对她都巴结恭维起来。
晚间老爷听说她怀孕过来看她,握着她的手连说三声好,曹姨娘温柔的说道:“可大夫说这胎的胎象不好。”
苏鸿良不以为意:“你只管尽心好好养着,太太那说了,以后你每日的请安先免了,等顺利生下这胎再去请安,补品吃食,你想吃的尽管和太太要。”
曹姨娘没受到过这样的重视,苏鸿良听说曹姨娘怀孕真是大喜,不为别的,最近家里烦心事一堆,用这喜事冲淡一下也好,他最近是真忙碌,为着宫妃省亲,官员们都被调动起来了,商议细节,晚上就陪在曹姨娘身边,哪里也没去。
万姨娘的小院在曹姨娘旁边,曹姨娘刚进府时,本来和万姨娘、芳姨娘住在一起,后来生下湘琪,冯氏说三个姨娘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