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小花儿。又过了许久,才推门出去,管平早换了一身灰色的袍子,男子出行到底比女子方便多了。
夜风有些大,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大真切。盛明珠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儿,她倒没什么伤心不伤心的,可今儿个才刚知道的秘闻——便过去握住他的手,管平有些诧异,低头看了眼她,很快也包住她的手,“走吧,王公公等着。”
风过拂面,盛明珠心里还想着旁的。譬如夜里突然去世的魏帝,譬如魏帝今儿突然将管平叫入宫中——又看着眼前的管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盛明珠心里到没有旁的感触,毕竟魏帝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可与管平来说却不一样。
“我的身份从前是什么,以后也还会是什么”。
两人并肩走着,管平目视前方,眼神肃穆,宽大的绣袍下两人的手却握在一起。盛明珠看着管平,他也垂头看了她一眼,却并未给她细细解释。很快两人便到了厅里,王福原本在前头候着,连忙拿着拂尘赶来,管平与盛明珠正要下跪,他便摇了摇拂尘,“虚礼便省了吧,一会儿咱家还得去给别家的大人宣旨——”
管平与盛明珠便起了,王福将一卷圣旨平举,“今儿个夜里估计是一场乱事,大人万要保全自身”管平接过那圣旨,细细看了两眼,卷起来交给了盛明珠,“今儿个夜里怕回不来了,你早些安寝。这几日国丧,估计有的忙碌,回门怕也不成了”。
管平看着她,“夫人多担待些。”
盛明珠手里拿着那卷圣旨,又听管平叫她夫人,“我晓得。”毕竟是国丧,没说管平有的忙,怕是回门了都看不见她爹。王福瞧人接了圣旨,便要告辞了,“咱家还得去别家,管大人这就启程吧,免得一会儿人多了,这路也挤了起来。”
管平点了点头,很快便随着仆人出去。
已经是后半夜了,金枝困得不得了,她一个小老百姓便是国丧跟自己也扯不上什么关系。从后头出来拿着一件披风给盛明珠披上,“小姐,夜里天黑了,快些睡吧。明儿个可还得熟悉下仆核对账册呢。”
管府中无婆母长嫂,盛明珠嫁过来便是女主子。素来便是男主外女主内,这内宅事宜她既嫁了过来便需得全权接手了。盛明珠将圣旨握在手里,往回走时腿上的涩意泛了出来,刚才一路都有仆人跟着,她没好意思露怯。
如今身旁只剩个金枝,便让她扶着自己,“腿疼,金枝,你扶着我。”
金枝搭把手过去,盛明珠嫁过来只带了金枝一个陪嫁丫鬟和金嬷嬷两人,另一个丫鬟是管府采买的,年纪还小,金枝便让她去睡了。一边扶着自家小姐往回走,等到了屋内,从箱笼里拿出了一件绸布睡衣。
盛明珠换了衣裳,皇家规矩足,接圣旨都需要衣冠整齐,一天换了七八回衣裳。刚卸了耳坠,又想起什么似的,趿拉着绣鞋到了置物的多宝阁上,放的大多是她的物品,还没摆好,显得有些空荡。
最上面放了道明黄色的圣旨,盛明珠拿了下来。
原是想放到他书房,又没得他允许,便先搁在这里。刚才那王公公来得及走得急,也没宣圣旨,管平倒是瞧了,她还没瞧。夜里有些闷意,也睡不着,便点了灯展开那圣旨——
金枝睡在正房旁边的二房内,房间里稍微声音大点她都听得见,也是为了方便下人伺候。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她半天又没有听见自家小姐的声音,连忙穿上衣物勾上鞋子,等到了房间,窗户开着,一股子风吹了进来。
她家小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浑然不觉。
金枝倒吓了一跳,眼看桌上被碰翻的水渍要倒在地上那卷圣旨上,毁坏圣旨,这可是大罪,三步化作两步过去,连忙将圣旨捞了起来,又擦了擦卷面,一不小心也看见上头的内容,顿时喜笑颜开,又对着盛明珠报喜,“小姐,姑爷又升迁了,陛下让他做定国侯呢!”
盛明珠一个腿脚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金枝连忙过去扶着她,紧张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儿,我缓缓。”
她缓缓,缓缓就好。抚开金枝的手,很快又浑浑噩噩到了床边,僵直着手拉开被子躺下,成婚本就是一件十分困倦的事情,大半夜便被人拉起来梳妆试衣,如今躺在床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