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各个脸色沉凝。
盛明珠与很多人一样,看着那列人马。
“似乎是管都督。”宋瑜说了一声。
前面人马已经走过,中间那人越然一匹骏马之上。穿一身墨色的衣袍,唯余袖口处是白色,有似莲一样的绣纹。离的十分远,盛明珠只能从大概的轮廓处看到他的轮廓,是熟悉的模样。
周围都很安静,那哒哒的马蹄声儿便越发明显。管平坐在上头,他似有些畏冷,半张脸微微垂着,藏进宽大的领口内,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似冷又带着警惕的漠然俯视周围的百姓,在一众百姓中,这管先生面容真艳似桃花。
盛明珠想着,他面容依旧如以往,可浑身却再也不见之前在并州的儒人气质。东厂管都督……啊。盛明珠突然低头笑了,有些想念他临走之前曾抱给看她的那只猫儿。
“明珠……”宋瑜狐疑看了她一眼,盛明珠便抬头。
也许是她视线落在管平身上太长,也许是别的。那人的目光突然变落在了这个位置上,盛明珠对上他的,突然浑身一冷——是一种很奇怪又熟悉的感觉,好像被毒蛇锁住了脖子一样,从前的管先生管叔叔从未给她这种感觉。
“明珠,额头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宋瑜掏出手帕,轻轻给她擦着额头。
盛明珠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要开口,发现自己嗓子也是哑的,“是……是吗?”又使劲儿揉了揉脑袋,“许是昨个儿的噩梦,现在想起来都心悸。”
“噩梦,很可怕吗?”
宋瑜看她脸上慌乱不作假,便逗她,“怎么着了,还有你个小顽皮怕的东西?”盛明珠抬头,刚才那儿的人已经没了,她呼出一口气儿。
“怎么不怕,我也是女儿家”,又想着昨个儿做的梦,她眉心微滞,问道,“宋姐姐,你是有名的才女,读过的书也多。若是一个人长时间总做些梦,有什么征兆吗?”
宋瑜只当她被噩梦吓着了,“都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你白日见着什么了。吓着了。”
盛明珠摇了摇头,“像我昨个儿一样,便梦见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他是一户人家的护院,却杀了那家人的男主子和男主子,夺了那家人的财产。”她又转头看着宋瑜,“可我不认识那家男主人,也从不知道他们间的纠葛。我却总能在梦里看见他们几个。”
毕竟牵扯到了皇室,盛明珠没敢说明白。
宋瑜想了一会儿,素手将耳侧的头发放了上去,笑盈盈看着盛明珠,“许是命盘里有牵扯呢。”
盛明珠还看她,她眼仁非常黑,有双非常大的凤眼,纤浓长睫微弯,这样看人到像猫儿一样,伸着爪子就要勾人,宋瑜一笑,继续道,“我从前读过家里的一本藏书,姑且能跟你说一说,不过我话先放在这里。我祖父说过,那书里说的是无稽之谈,当不得真。”
那书是一本道家玄学散人所著,但自大周之后出了张九龄这等子能人,道家玄学便很没落了。宋阁老也向视道家为坑蒙拐骗之辈。
“好姐姐,有什么你就说呗。”
“你急什么?”宋瑜仍是不急不缓的,“里面有许多东西我却很赞同,符合老庄之道,你如今这到似庄周梦蝶一样,不知是你入旁人的梦还是旁人入你的梦。”
这就是小时候不读书的坏处,盛明珠发现她听不懂宋瑜在说什么。好在宋瑜下面说的她都能听懂,“说人的思维是没有界定的,广阔的。你若梦见些有预见性的东西,又与你无关的东西,许是梦里你的思维便像老时庄周一样,去了无边无际的地方。或许那书里更玄学一点的,是曾经你所经历过的,如今思维又返还给了你。”
盛明珠又听不懂了,又怕太早在好友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学无术,小心翼翼道,“宋姐姐,你说的话有些我懂,有些我不懂。”
宋瑜便笑了笑,语气呢喃,“我也没懂全。那书是懂老庄之道人写的,我只是看的广些,并非道教的诚信途,许你日后可以到广济寺问问,那里的主持大师倒是远近闻名。”
盛明珠暗暗记下来,宋瑜又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没梳妆了,今儿个夜里老国公有意将你推出人前,别坏了长辈心意,快回去吧。”她也要急着回去,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