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润擦擦眼睛,哽咽道:“叔叔哪里去了?”
纪遇南大手按住她的肩:“紧急插管是帮助呼吸,不是特别严重的事,雪政好不容易同意抽时间复查脾脏,不要跟他说。”
她点点头,叔叔脾脏修复手术没多久。
插管后,叶静芳恢复了呼吸。
医生处理之后,出来,隔离门关闭,暂时不能进去探视。
纪遇南瞧了一会儿,确定没问题,交代看护室的护.士一两句,带着施润离开病房。
两人在病房外距离不远的走廊椅子上坐下。
这栋住院楼建立得十分安全,环境也不错。
一面是病房,另一面是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围成的天井,白天采光很好。
时间划过十二点,施润把保温桶放到一边,没有用餐的一丁点心情。
“遇南哥,叔叔妈妈到底什么病?难道不是苏醒过来就能康复吗?”
纪遇南扯嘴,“我和雪政都做着她能康复的梦。”
“特别严重的病吗?”
“恩。”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病?”
纪遇南身躯一顿,视线搁在这张担忧的小脸上,男人的眼神在光景明媚的白天,却那样幽暗下去。
沉沉的,千万斤重的复杂。
他将视线移开许久,微哑地开腔:“姆妈需要换肾,很急很急,只有两个月不到的生命,可怜她老人家还不知道,昨晚上还说要给你和雪政带孙子,雪政早晨把这话说给我听,难以形容他的语气。”
施润懵住,小脸慢慢的,一点一点苍白下来。
换肾?
她并不了解那是种什么样的病,身边没有人患过。
唯一的认知来自电视新闻,知道那是一种刻不容缓,缓了就会要人命的恶疾。
“透析姆妈已经不能做,身体坏掉的程度支撑不了她做透析的痛苦,要么有健康匹配的供体,要么等死。”
纪遇南视线一直盯着前方空茫的走道,说的平静。
施润听得却万分惊心残酷。
难怪姆妈醒了,叔叔却没有如释重负的高兴模样。
难怪叔叔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医院,是害怕啊,害怕一个转身姆妈就没了。
昏迷七年多的母亲,苏醒过来,却又要面临另一场灾难。
叔叔的心里,该是多难过啊。
“姆妈不是雪政的生母。”
长久的沉默后,纪遇南敛着眉眼突然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