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您开什么玩笑,他去英国怎么可能不告诉我?”苏然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阿澈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离开呢?
“我骗你做什么?我是瞧你一个小姑娘,下着大雪还在这里挨冻,实在看不下去才告诉你实话的……少爷他走了差不多有一周时间了……”
那一瞬间,苏然觉得整个世界都颠覆了,有种被抛弃的绝望感将她卷席。
苏然清晰记得,那天下着雪,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她失魂落魄的离去,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雪地里。她有嚎嚎大哭的冲动,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太过难受,就连眼泪都成了奢侈。
这个姿势不知保持了多久,她抬起头时,一双深邃的眼眸赫然映入眼帘。眼角微翘,睫毛密而长,眼珠似琉璃般通透黑亮,似要绽放出朵朵桃花,美不胜收。
苏然有片刻的怔愣,而后猛地站了起来,看也不看那人一眼,疾步转身离去。
她落荒而逃,只因她清晰地在那双眼中看到了自己,那是一张彷徨无助,满是哀伤的脸。
她从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显露悲伤。
可是,老天并没有给苏然悲伤的时间。她的世界再次崩塌。
上面传来消息:父亲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
强撑多日的母亲,再也熬不住,终于病倒了。
她还没从父亲的死讯中缓过神来,新一轮的风波袭来。
没收违法所得,资产被封待查。
不仅是父亲所有的资产,就连她与母亲名下的资产都被封。
当时她们搬出潇苑,所有的资产便是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
那时的苏然,不过是十八岁的女孩,从小生长在象牙塔里,是个实打实的千金小姐,未曾受过一丁点苦。
此次家遭突变,她一夜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那段日子太过艰辛,仿佛每天都活在压抑的绝望之中。
苏然曾想过,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严伯伸出援手,她能熬得过去么?
可生活没有如果,严伯来了,为她打开了希望之窗。
严伯是祖父生前的律师,也是祖父的忘年之交。
他不畏强权,为苏家上诉,成功拿回了她与母亲名下的资产。
然而,遗憾的是,无法拿回潇苑。
潇苑旁落,苏然寝食难安。
没过多久,潇苑被公开拍卖,最后落入寰宇地产手中。
苏然觉得,这可能是个买回潇苑的契机。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试着联系寰宇的总裁,却处处碰壁。到了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只能主动上门拜访。
那是一家私人俱乐部。
她由经理带领,来到一片碧绿的草场。
天空湛蓝,白云飘飞。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那个男人身上。他一身运动装,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双手抱胸,望着远处奔腾的骏马,嘴角噙着一抹笑。
她只能瞧见他的侧脸,完美的线条,消瘦的下巴,狂妄不羁。
只见男人利落的翻身上马,似要策马离去。苏然慌忙跑过去,伸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请等等!”
面前突然有人挡住去路,男人脸上闪过微不可见的诧异,只是片刻,他便微扬嘴角,沉默地俯视她,等待下文。
苏然道,“乔总,可不可以借用几分钟?”
男人似是一愣,随即便听到朗朗的笑声,那笑放肆不羁。
“小姐,你认错人了!”她还没能来得及猜透这笑里的含义,经理已慌忙跑过来,急声道,“这位是凌先生!”
苏然尴尬一笑,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她本来想要给他让路,可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下了马,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你说,找谁?”男人笑声问道,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磁性,很是好听。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苏然微笑重复,“不好意思,我真的认错人了。”
“哦?……”男人似是不信,倾身靠近她,毫不避讳地细细打量着,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
苏然倒也大方,不但没有丝毫躲避,反倒打量起他来。
单是侧脸她已瞧出他长得不赖,可乍一看正面还是不禁暗暗惊叹,果然是位活脱脱的美男子。美男子她见过不少,可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蛋足已成为天下男人整容的范本。
等到瞧够了本,苏然轻笑道,“这位先生,我确实是认错人了。”
话音刚落,她骤然倾近他,右腿卯足了力量猛地朝他腹部攻去,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可男人似乎早有预料,微微侧了身,后退了一步,堪堪避开了她的攻势。他徐徐抬头看向她,眸中是饶有兴趣的笑意,“原来还会点防身术。”
苏然收回右脚,往后退了两步,动作利落潇洒,她冷漠地瞧着他,“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希望多多见谅。”
经理显然被她的举动吓到了,慌忙喊道,“凌、凌先生,您没事吧?”
男人只笑不语,默默盯着她瞧。
这时,突然响起另一道男声,“是谁允许她进来的!”
“乔总,她、她说要找您……我、我以为……你们……”经理吓得不轻,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苏然这才瞧见站在身后的俊俏男子。
寰宇总裁乔骏逸。
乔骏逸冷声道,“找我的人都能进来吗?还不快把人请出去!”
苏然绕过经理,闪身来到乔骏逸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