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分外得意,陆明遥白了林治平一眼,淡淡开口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你在他面前时,对我好一些。还有,”她目光凌厉地看着他,“千万不要搞什么外遇。”
“这点在医院的时候,不就说了吗?”林治平心底寻思了一下,敛了敛笑意,忽而却又笑了。
他俯低身子,凑近陆明遥的耳朵,还未说话,温热的气息倾吐在耳畔,痒痒的。
陆明遥往后缩了缩身子。只听林治平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怎么做才不是敷衍……”
她呆若木鸡一般怔住了,两只瞪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目光涣散。
林治平略带着诱惑意味的磁性嗓音还在继续,“你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吧。”
林治平的话外之音再明显不过。怎么做才不是敷衍?假戏真做。由假夫妻成为真情侣。
她说“好好过日子”确实有这层意思,不过也不完全如此。
陆明遥希望林治平收起他那些外遇,喜欢上她,待她真心好,而不是把对她好演给谁看。简单说来,她希望林治平爱上自己。
不过她没打算喜欢这个阴晴不定很难搞定的男人。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现在陆明遥双手拽着沙发毯,觉得自己方才真是一时兴起,脑子抽了。
她站起身来,将放在沙发一角的西装扔给林治平,没好气地说,“你真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
从四合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清冷皎洁的月光踩在脚下,越发得冷。
陆明遥裹了裹衣服,紧抱着双臂,步履奇快。只想赶紧奔到车里。
只觉一个沉重的重量负压上来,清淡的须后水里掺了一点点烟草味,林治平臂膀慢拢轻收,倏忽之间,陆明遥裹进了他怀里。
温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衣,贴在陆明遥薄薄的针织衫上,覆在她手腕的五指却是冰凉。
陆明遥额头埋在林治平胸脯上,噗噗的心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一片灼热烧过,她脖颈连同耳后根齐涌上一股滚烫的血,灼得脸像油炸过的果子,热得能冒出一缕白烟来。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摇摇晃晃走了两步,陆明遥浑身不舒服,正想挣扎出来,林治平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不是说要对你好一些吗?”他微微俯身,凑到陆明遥耳边,“我怕你冻着。”
林治平一只手握着她细如约素的腰肢,另一只潇洒地搁在裤口袋里,右手轻推一下,窝在腋下的陆明遥顺势跟上。
跌三倒四几步,两个人终于步调一致,默契地朝着巷口走去,全无累赘之感。
陆明遥嗅着那股熟悉又陌生男人的味道,思绪又有些许飘渺。
为什么呢?林治平明明一脸阴鸷,阴晴不定,却总能不时让她暖了心窝。
夜深,踏在石板上的脚步声铛铛铛地,洞彻若空谷传音。
邻家养着家狗的院子传来几声狗吠,汪汪汪。
两个夜行人原本迈着平缓的步子,这时候被这死寂里突兀的叫声吓了一跳,皆是顿住了脚步。
这声叫喊将陆明遥从恍惚的回忆里拉了出来,她甩甩脑袋,决定不再想下去,刚刚迈了几步,凉飕飕的风从臂膀灌进来,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便施施然停了步子。
回过头去,林治平果真呆呆驻足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他双手插在裤口袋里,难得一见地微微耸着肩,表情一时难以洞察。
“你……”,那句“你怎么了”没说全,陆明遥略一寻思,顿时明白了什么,噗噗笑道,“你不会是怕狗吧?”
林治平移了移右脚,动作有些拘谨,却还是没迈出步子来。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怕狗,陆明遥觉得真被林治平戳中萌点了。
她好笑地冲几步之外的林治平说道,“你怕什么?狗被关在门里面呢,又跑不出来。”
陆明遥话音未落,只见一团黑影从她左边的木门里跳了出来。
那只狼狗毛发黑黝黝,像是抹了一层油,昏黄的灯光里闪着粹亮的光。滚亮的眸子瞧了陆明遥一眼,又转过头去虎视眈眈地瞪着不远处的林治平。
看到它有陆明遥半个人高,黑色的毛发耸立着,气势汹汹,一副蛇头霸主的样子,林治平整个人都僵硬了。
自从四岁时被一只藏獒咬过一口,林治平听到那种浑厚的狗吠,便如觉风声鹤唳,心里不能抑制地发怵。及此看到身形相似毛发相像的狼狗,他觉得四肢如同被不可知的力量操控着,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清冷的月光下,黑亮的一团踱着轻缓的步子,姿态颇为优雅朝陆明遥走去。
那团黑影离陆明遥越来越近,血脉喷张,林治平浑身焦躁,手足无措之际,脑子一热,迈了几步,一把扯过陆明遥的右手。
察觉林治平竟然凑了近来,陆明遥有些纳闷,还未开口询问,他拉起她的手,猛地一拽,两个人在小巷胡同里飞奔起来。
清冷的月,清凉的风,嗒嗒的脚步声,噗通的心跳,燥热的体温,急促的呼吸。
那只狼狗不肯罢休地紧随其后,不时传来几声愤怒的嘶喊。
陆明遥渐渐体力不支,气喘吁吁,最终扯开了林治平的手,俯□子,两手抚膝,断断续续地说,“你跑什么?”
林治平诧异地看着陆明遥,又瞄了一眼身后,黑暗里,闪着绿光的眼睛像是两只萤火虫,倏忽之间亮出了真身。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