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半夜的时候摸到我们歇息的地方,试图说服我们一起抢夺赈灾物资,应该是跟被抓住的那些人的同伙,我觉得还是交给大人比较合适。”
秦洛川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说话的青年。
对方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身形有些消瘦,面色比身边的几人要多了份营养不良的蜡黄,但是仰着头说话的时候,神情不吭不卑,丝毫没有见到官员后的畏惧。
秦洛川朝后摆了摆手吩咐道:“把人押起来。”
能被派去做说客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之人,秦洛川身后的将士接过人后,在那人原本就被绑着的双手上又加一根绳子,然后跟之前的领头之人隔得远远的,分开着重看押。
把人交给将士之后,那无人仍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秦洛川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站在最前面的青年扫了眼秦洛川他们身后装着粮食的马车,别有深意的问:“明日抵达西谷后,大人真的会如之前所说的那般给百姓赈粥吗?”
“当然,”感情这人发现了之前烧毁的那七辆车里并非粮食,但秦洛川还是应得果断,“本官说话自然算话,若是没有赈粥的话,你可以来找本官,本官姓秦。”
青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草民知道了。”
说完他便领着其他四人转身回西坡了。
秦洛川也一挥手,示意队伍可以出发。
这回他依旧是走在最前面,旁边换成了押着犯人的孙定平,裴青容则带着一部分人在后面断后。
好在后面的路虽然不好走,但没再遇到什么意外,一群人半夜出发,终于赶在中午之前到了西谷。
西谷虽然名字里有个谷,但其实整个县都在一个半山腰上,再往南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因此发生水灾后,但凡能往外逃的,大部分都是逃往了西谷。
秦洛川他们在离镇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原本散在四周空地上的灾民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看到守在马车四周真刀实枪的将士们后,才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不敢再上前。
尤其是看到被绑着的那些犯人后,竟是连说话都不敢了,明明是人挤人的场景,却安静得如同身在旷野。
才进镇门,丹州知府已经听到传信带人出来相迎。
西谷只是一个县,知府衙门并不在此,只是因为水患,这两月才过来指挥赈灾的事,办事的地方也是在县衙。
一行人到了县衙,见过礼后,秦洛川就把自己的敕牒以及赈灾物资的清单给到知府赵大人,赵璋才看过,就质问道:“装粮食的马车少了七辆,秦大人不解释一下?”
马车在进入县衙之后便粗略地清点过一遍,赵大人会发现少了七车的粮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他质问的语气以及说话时的神情,着实容易让人反感,秦洛川皱了皱眉道:“还有一部分在路上,要明日才能送来。”
“本官还是第一回 听说,一起从京城来的物资还能分两批到的,”赵璋嗤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不过既然秦大人这么说了,那本官明日再带人过来清点就是。”
秦洛川拱手,“谢大人体谅。”
秦洛川能理解为什么赵璋看自己不顺眼,正常情况下,同知是知府的副职,负责分担知府的工作,被知府领导,他这回虽然也是同知的职位,皇上却是特地下了旨意,让他负责赈灾以及之后的水利事物,有问题直接上禀皇上,不归知府管理。
赵璋轻哼了一声算作回答,顿了一下又问,“被你抓起来的那些灾民是怎么回事?”
“他们并非灾民,”秦洛川轻描淡写的解释,“不过是试图抢夺并烧毁赈灾物资的犯人罢了。”
赵璋神色一凛,“秦大人这话可有证据?”
“这要什么证据?”秦洛川做不解状,“押送的将士们都亲眼目睹,甚至不少人为了守好物资而受了伤。都这样了还要证据的话。”秦洛川停了一下,意有所指,“还是说只有物资真的被烧毁了才算证据?”
赵璋闻言怒道,“秦大人这话何意,本官只不过提醒你一句罢了,虽然皇上给了你特权,但这事终究发生在本官管辖的地方,本官有权利过问。”
“这是自然。”秦洛川不咸不淡的回道。
赵璋被秦洛川的这番态度弄得有气没地方使,气呼呼的拂袖而去,“秦大人好自为之吧,这里的事情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向皇上禀告的。”
等人走远了,裴青容才不解的询问,“大人刚才为何要这么跟赵大人说话?”
在他看来,秦洛川虽然拥有一些特权,但赵璋终究是丹州知府,跟他闹僵了,以后要是在秦洛川办事的时候使点小绊子,或者在皇上那里参秦洛川一本,终究是得不偿失。
秦洛川不甚在意的摊了摊手,“我是故意的。”
虽然有不受知府管理的这项特权,但仅仅是这样的话,秦洛川觉得赵璋不至于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而且从他三句不离物资上来看,似乎是知道些什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