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论谢灵还是很不错的,从江小池的角度看,至少他对女子也十分恭敬,吃饭都是让女士先坐下,自己服务周到了后再考虑自己,江小池从来没有见过吃相这么好看的人,连她见过有名的县府千金大小姐都做不到,而且谢灵一吃饭就很安静,当真是食不言寝不语,说话时嘴绝不含一颗米粒,饭后再轻呷一口茶水,优雅从容。
江小池这么一回想,突然觉得自己对官家少爷小姐认知被刷新了,但是她也明白,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官家少爷都这么好看,充满贵气的。不禁问了一句,你父亲是哪一位官员啊,谢灵笑得高深莫测。
“一般在外不谈家事,若是我闯祸了,岂不是给家里添了麻烦,添了麻烦,回家难免挨骂。不过家父身在长安,长安官吏何其多,怕姑娘也是未曾听说。”
江小池一想也是,她本来就懂得少,除了皇帝外也就知道个什么相国、将军之类的,算下来还不如县令知州来得熟悉。不过说到挨骂,她可就要发一言了,“你这挨骂算得什么,我小时候还常挨打呢。”
“江姑娘家教甚严,难怪江姑娘品性如此好,一副侠义心肠。”
“哼哼,那当然。”
说到此,就问了下谢灵长安都有些个什么官。谢灵反而问起她来,看着江小池小脸一皱认真地在那数着,“相国,将军,知府,刺史,县官,还有什么来着?”掰掰手指,好像也掰不出什么来了,有些气馁。
“江姑娘已经知道得够多了,这些不用知道太多,也没有益处。”谢灵偷笑,尽管他句子真诚,但是语气听来则不是那么回事。
切,江小池觉得谢灵明显是在嘲笑,不过她可不管,作为和朝廷敌对之人,把朝廷里的官员记那么清楚作甚。谢灵听了她的发言后,缓缓说了一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社戏的演出其实并没有多么精彩,不过是之前有几位才子看过后提了一些小诗,被传了出去,因而有名,黄花流水,也是平常,酒味淡淡的,并不合意。江小池比较失望,但是谢灵表示,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若是哪天有个大诗人,将这社戏写了出来,你也会庆幸,你看过这么一出。
江小池说不管是和多么有名的人物看过同一出戏自己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而且为什么只有有人写出来了,明明不好看的东西却要倍加追捧。
杜工部说何事无言赠李琦,海棠虽好不吟诗,不知道讲给江小池她是否会懂。正想着要如何说时,看了一眼江小池,小眼珠子冒着点精光,突然明白了,这是在逗自己呢,这小姑娘,相处了一天,人也变精。谢灵把要说的话给憋回去,笑而不语。
江小池抱着一杯热茶,“那你读了那么多的书,为什么不将它写出来。”
谢灵摇头,“在下才华不够,心中也并没有什么诗意,脑中所想也不过是日常琐事,写出来,反而是一种糟蹋,那又何必。”
“你若是不写,怎知道你写的不好。”
“姑娘说笑了,但是今日能与姑娘一同来看,对于我来说,已经弥足珍贵,那可比和那个大诗人一同看了更值得珍惜。”
风景从来不在于它本身如何,而且在于你当时心境,身边所陪伴的人。谢灵看着杯中掉下来的花色花瓣,一饮而尽,清酒滑落心中,将心中琐事放下,什么藏拙葆光,世俗尘鞅,皆可放下,迎着风,品尝这静好的岁月。
江小池只是当他在说笑,自己看着社戏也无聊,便和旁边的孩童一起cǎi_huā去。等谢灵看完社戏找到她时,她正捧着一束色彩各异的鲜花,轻轻地闻一下,摇摇头,皱皱眉,好像在诉说,这个不香,不喜欢。
谢灵仰天,他知道,这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其实不仅是江小池对谢灵改了观,谢灵又何尝不是对江小池改了观,可越是善良,对他来说,并不算得多么好的事。手握了握,向着江小池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抽了一只花出来。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花?”江小池把剩下的花赶紧藏到身后,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虽然对这花说不上满意,但是让谢灵给弄坏了她也不愿意,谁知谢灵几不可闻地轻笑一下,把那朵花戴到了她的头上。
“佳人锦花两相称,美人簪花,明艳妙哉。”谢灵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真诚,一点登徒子的意思都没有。
江小池脸不由得一羞,低下了头,拢了拢散下来的碎发,“你们这些人,花言巧语总是有的。”
“哈哈哈,实乃肺腑之言。”
江小池也觉得奇妙,明明,和谢灵才认识了一天的光景,可是,却亲近得超过了不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她明白这是不对的,她心中也隐约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回过头来一想,或许明天,或许后天,他们一别,此生都难再相见,就有些不舍,不管谢灵是好人亦或是坏人,他们相遇的时间都那么短,那些她又何必在意。
她父亲说,要是她哪天看中了什么人,只要她想,便由不得那人愿不愿意,直接虏回黑水寨,那时候她是高兴的,但现在她是犹豫的,或许父亲说的话也不一定对,谢灵是一个有抱负的人,让他占山为匪,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