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程嘉木让她开始有些不习惯,从前她爱的便是他高冷的样子。
可是他说,命债心偿
她也问,“我要怎么偿?“说完才发现自己犯了傻,一时红了脸。
程嘉木愉悦了心情,笑容如秋日阳光那般干爽,浓厉的眉毛染了一层光色,幽若寒潭的眸子第一次有了死寂之外的颜色。
他笑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夺目,夏乔很少看见他笑,可用屈指可数来说,大多时候他都板着脸像个小老头,笑点太高,久而久之夏乔也就习惯了他这面瘫的表情。
夏乔看着程嘉木展笑的颜,忽地一怔。
水杯在手里打翻,颤抖不止,身上的水泽一点点湿透了衣服,夏乔甚至没有赶到一丝的凉,眼里凉意爬了上来。
程嘉木倍感奇怪,伸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水杯里的水明明是温的。
夏乔手一抖,过电般地立马抽出,转到一旁收拾了起来。
程嘉木。夏乔收拾完,站定在他面前。
程嘉木的笑容未退,看着夏乔凝重的脸,笑容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有事问你。”夏乔想了想,还是问道。
“你说。”
“五年前,你和乔薇为什么会在一起。“夏乔迟疑问道。
提起这个人,夏乔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比起乔薇的端庄大气,她实在是没什么能够入得了程嘉木的眼。
对比乔薇,她更是自卑,可是有些事,注定要在五年后揭开真相。
程嘉木的手指一抽,无辜泛起了些冷,他抽动嘴角,笑了笑,“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该问吗?”那夜,她亲眼看见程嘉木抱着乔薇,两人郎情妾意,只是两人都没发现,站在门外的她。
程嘉木看见她眼中的光,叹了口气,伸手拉她,“那日只是个意外。”
程嘉木,什么时候你也变成了谎话精,意外?你告诉我你和乔薇郎情妾意地上牀只是一场意外?”甜蜜太过,现在把一直想追究的真相说开,其实就是撕裂了一道疤。
于是,这道疤开始流血,新鲜的肉也不完整了。
程嘉木的手被夏乔挡了开,就连两人的距离也都拉了开来。
当年的事能不能不提?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突然,夏乔会想起这件事。
他有他的无奈,有些事,他也不愿说。
夏乔忽地一下就笑开了,“程嘉木,你说让我命债心偿,可是,做人不要太贪心。你心里容不下我的位置,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原来我傻,但是不代表现在我也傻!”
她咬着牙,狠狠嘲笑,其实差一点,她就陷入了程嘉木的柔情攻势。
因为他的舍命相救,她几乎把五年前受过的屈辱抛去了脑后,可是仔细一想,她从不曾介怀,乔薇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希望知道一切。
那你呢,你未尝也不是如此?如果换做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会去妇产科吗?呵呵,程嘉木同样残忍,抛出问题,直叫夏乔眨眼。
夏乔一下子僵住,“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当年,即使是一场极小的手术,无论是手术时间又或者是手术类型,医院都是严格保密的,程嘉木为什么会知道?
为什么?
她在心里大声问,看着程嘉木的眼,手指揪在了一起,“我”
这件事她一点都不想回忆,却发现,其实是她自己把自己逼上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程嘉木,这件事重要吗?”慌乱中,夏乔故作镇定。
窗外阴天,厚重的云给房内的气氛带来了压抑,空气中剑拔弩张的味道渐渐浓烈。
“不重要?夏乔?那你何必揪着我的事不放?你不问,我不说,这样不就是扯平了吗?”事到如今,程嘉木也才发现,纵使救他是心中本能,但夏乔曾经的背叛也是他迈步过去的坎。
夏乔猛地站起身,“程嘉木,我真后悔我就不该相信你,你除了带给我痛苦伤害,还有什么?”
“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如果不是我,你的脑袋早开花了!”
“呵呵,呵呵。”夏乔退了好几步远,果然,那个舍命相救的程嘉木到底只是个幻觉,他们从来只有互相伤害。
什么命债心偿,这都是笑话!
真是可笑至极!
“如果你后悔了,和我说一声,我可以还你!“
欠了谁,唯独不想欠程嘉木。
夏乔毅然回头,打开了房门。
白雪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夏乔顶着白雪已然到达临界的厌恶跑了出去。
天上厚重的云渐渐转了黑,凉凉的风刮着树叶沙沙直响,山雨欲来,夏乔竟发现自己与这依旧是格格不入。
她抱着臂打了个喷嚏,衣角忽然被扯住。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但一双眼睛晶莹剔透。
夏乔蹲下身,从包里拿出面包,“吃吧。”
她以为小孩只是饿了而已。
小孩摇了摇头,拉着夏乔的手指了指,阿姨,有个叫小书的阿姨在停车场等你。
小书?
夏乔皱了皱眉,小书怎么会在停车场?
她心有疑惑,但看着小孩单纯的眼,抬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发,“阿姨说了什么没有?”
小孩想了想,只说了个大概,“孩子。”
简短两个字却让夏乔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身后,小孩背影一闪,跑进了一个巷子里。
他冲来人伸手,”叔叔,一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