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非常非常的接近……

却只是曾经、曾经……

「晓薏，这边──」那个男孩呼喊着我的名字，很熟悉。是谁？

「晨，你慢些！」另外一个女孩，绑着黑色马尾，映着男孩的呼唤跑了过来，圆润的黑色双眼充满灵动。

又是……谁？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粗暴的男人，殴打着的地上的少女。

「……」头发散乱的少女咬着唇，死死的不出声，抬头用倔强的黑瞳看着男人。

不要…伤害她……

「……」少女环抱着自己，屈膝瑟缩在黑暗的角落中，浑身发着抖，似乎在压抑着什麽。

『好冷……好…难受……』低喃的，少女的心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黑暗中透出了一丝光芒，伴随着开门的声音。

「……」少女抬头，黑瞳里带着一丝迷茫，还有深深的痛楚。

『…地狱，又要重来了麽？』凄楚的音调，揉合着浓厚的绝望，沉的令人窒息。

好几个男人走向少女，领头的手中拿着发亮的针筒，针尖滚着晶莹透明的水珠。

不──！！

＊＊＊

我猛的张开双眼，映入脸帘的是熟悉的蓝色天花板。我发现自己正喘着气，浑身冷汗涔涔。

「……是梦？」闭上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我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坐起身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忍不住露出了苦笑。「多久，没梦到了……？是因为见到了崇晨吗……？」左手按上自己的心头，隐隐作痛。

果然是，不会癒合的伤麽……？

回想早上见到的，崇晨的脸，心头闪过一阵酸楚，体内泛起了熟悉的颤栗。我低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的月光。

『夜……』我听见自己低喃沙哑的声音，偶尔一回，不碍事的吧？我并不是故意的啊……

我身後的暗色旋起一阵波纹，须臾间，我落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环住我的双臂，修长却又伴着诱惑。

『难得啊，你主动呼唤我……』低沉而富魅力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耳廓所感受到的气息，令我忍不住一阵发软。

『……你明明知道的。』我阖上眼睛，感受到冰凉的手在我身上游移着，点起一处又一处的火苗。

『咯咯，』带着点嘲讽的笑声，我顺着冰凉的手倒下了，夜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一如过往的邪媚『是啊，因为你见到了从前的阳光──没想到，反应还是这麽大呢。』

「……」我张开双眼望着眼前的男人──皮肤苍白，隐着诱人的浅蓝、黑色的长发及肩，在暗色中微微发亮、一双黑色的眸子略为狭长，眼珠远看是黑紫色，近看却又有深海般的幽蓝，俊美的近乎妖异。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我会满足你的──』夜俯身低喃，我只能在心中叹息，双臂环上他的颈，在慾望下沉沦，膜拜黑色的君王。

『你梦到了过往，对吧？』夜轻柔的吻落在我平坦的腹部上，微痒酥麻。

「……你很坏心。」我抑制着喘息，躬身，手指抚上他的发旋。

『呵，事实不用再三说明，』夜低笑，转而摩娑我的腰线，『也让我想起那时的你啊──稚弱、甜美，如同罂粟花般诱人呐……』

「别再说了！我并不想记起──！」我的声音高昂了些，浑身紧绷。

『哎呀？不说就不说，省得坏了兴致。』夜的手朝我双腿上抚去，望着我瞪向他的表情，露出满意的笑容。『你瞧瞧你，多美──』

「……」我无奈的阖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里的悸动，「你今天话很多……恩……」咬着唇没忍住，轻柔的低吟溢出。

『是麽？』夜挑眉，『没说话，你准备好招架了？』修长的手指挪了个方向，我抓紧棉被，死死得咬住双唇。

「什、什麽时候怕你了……」蹙着眉头，我抵抗着身体里涌上的异感。

『真是个嘴硬的孩子呐……』夜另外一只手抚上我的脸蛋，调侃着，『你从来，都没变过，』凑近吻上我的唇，夜半眯着眼睛，『那我就，不说话了──』

「……」即便知道接下来会是如何的惊涛骇浪，我仍旧选择环上他的臂膀。

只要能不被那股空虚跟冰冷杀死，做什麽我都愿意……

只要能不被那些大汉追逐着，做什麽我都愿意……

只要不让我想起……

老板娘，不是老板娘……

老板娘，曾经，叫作言晓薏……

言晓薏，曾经是白崇晨的女朋友。

言晓薏，曾经大声的笑着、任性的撒娇着。

言晓薏，曾经活泼开朗、有些天真娇蛮，却又令人怜爱。

只是，曾经。

夜色下，缭绕销魂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