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管是什么交易，都必须银货两讫，盖不赊账！黑市的买卖更像赌博，买定离手，无论货色是否满意，你都不能退货！

烛光昏黄，狄莫芸依旧被藏于麻袋中，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她睁开了眼睛，这是第二次晕倒后的醒来。她看明白自己的现状后，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在城门外她拼尽全力弄出动静，结果还是没有被获救，反倒被劫匪再一次敲晕！

这到哪里了？不是说要把我卖给人牙子吗？不过话说回来，就我这样的人牙子会要？她（他）又不蠢！

狄莫芸心里正想着，就听见“吱呀”一声，然后又听见走楼梯的声音。

“嗒，嗒，嗒，嗒……”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一个好像不太年轻的女性声音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匪首说道：“刘婆子，有个生意你做不做？”

“什么生意？”刘婆子问道。

匪首道：“我劫了一个人，你要不要？”

刘婆子看了一圈人，全是劫匪，不见人质，皱眉问道：“货呢？！”

匪首踢了一下身边的麻袋，说道：“这呢！”

刘婆子说道：“打开让我看看。”

匪首冲一劫匪点了下头，那劫匪蹲下身解开了系麻袋口的绳子，露出狄莫芸的脑袋。

狄莫芸终于重见天日了，闷在麻袋里那么久，总算可以吸到新鲜空气了！她鼻孔大大地翕合着猛力地吸着气，如果不是嘴巴被塞着破布，嘴也会跟着吸！

刘婆子弓着腰淡漠地看向狄莫芸，像在看猴，哦，不对，像看牲口一样地看她，说白了，她就是刘婆子考量的，要还是不要的货！

刘婆子看了半天，神色不变，显然她没觉得这货有多好，但她也没急着拒绝，她问道：“他的来历？”

匪首道：“是一商户家的护卫。”

刘婆子道：“他原主子呢？”

匪首道：“逃跑了。”

刘婆子摇头道：“你这货来路不明，我不敢要！”

匪首笑道：“我的货要是有正当来路还会找你交易？！”

刘婆子眼底竟生出丝丝戾气，脸上的褶皱更加深刻，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明站在劫匪们对面的只有刘婆子一个瘦老太太，但她的气场丝毫不弱于劫匪。

匪首还是有点忌惮刘婆子的，没到必要的时候还是少引发冲突，他道：“刘婆子，别人不敢接，你还不敢接吗？圈子里谁不知道你刘婆子的大名！再棘手的货也会被你调教得比狗还听话！”

狄莫芸心中一惊，心道：这么狠？！受害者被洗脑成那样得受多大折磨啊！！

刘婆子的戾气渐消，说道：“这倒是实话，但并不等于我就会买你的账！”

匪首道：“我急于出手，这货算你便宜点！”

刘婆子伸出一根手指。

匪首迟疑道：“100两？”

刘婆子摇头，说道：“1两！”匪首生气了，“呸！”他狠狠的向刘婆子那儿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耍小孩呢！就是小猫小狗都不是这个价！”

刘婆子居然没有生气，平静道：“这货色不是很好，太胖，我很难出手的，搞不好会砸在自己手里！”

狄莫芸眼睛亮亮的连连点头，那样子颇为滑稽，她头一次听别人这般贬损自己还这么悦耳！

匪首看了看狄莫芸，又再看向刘婆子道：“这货再不好，也会有人买的！”

他顿了顿，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挑这个密室来交易吗？”

刘婆子摇头。

匪首笑了，笑得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他道：“你也知道这密室楼上便是醉红楼！这家老鸨与我交情不错！”

刘婆子的眼神阴了阴，继续听下文。

匪首又道：“我听老鸨说他们正缺一个大茶壶，这货刚好可以当大茶壶使用！”

刘婆子问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直接卖给她？！”

匪首笑道：“我又不是新手不懂规矩，哪能越过您老直接找老鸨交易呢！”

刘婆子神情缓和了下来，说道：“算你聪明！”

匪首说道：“所以咱各退让一步，50两成交！”

刘婆子摇头道：“不行！还是太贵！”

匪首道：“那你给什么价？”

刘婆子道：“顶多十两！”

匪首再一次急眼，指着刘婆子鼻子骂道：“好你个老刘婆子，我先前尊敬你是贩人口的杠把子！对你谦让有加，没想到你居然一直把老子当傻子耍，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刘婆子也并不生气，更没有害怕，她早就料到这匪首会生气，所以她声音平稳地说道：“刘二麻子，你也算是我们这下九流中的佼佼者了，老身可不敢欺负你，更何况你我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我无论如何都会敬你三分！”

刘二麻子态度不像先前那么暴躁了，只是说道：“我们没钱了，连粥都快喝不上了，你也知道老子没钱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管你是不是我本家！”

刘婆子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十两，醉红楼的老鸨是缺人手，但她眼不瞎，看这货色的体型就知道，干活估计不会很麻利，人也不会太机灵。货多得是，没必要非选这个不可！除非便宜！你若不信的话，大可以直接找她谈，看她会给你什么价，我想连三两都不会给！”

刘二麻子心里明白确实是这个理，再说了除了这个刘婆子还真无人敢要，所以只能卖给她了。他不说话了，转眼看看同伙，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