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梅也叫了一碗蹄髈面,和曼丽对坐,边吃边聊。
原来酸梅今儿一早来京赶个小剧场,车上忽然瞧见路上走的曼丽,高兴的不得了,当时就下了车,跟上。结果一观察,她怎么贼头贼脑的,遂决定不惊扰,偷偷跟后头打探究竟嘿嘿。曼丽这才放了心,搞半天总觉得后面有人跟,是酸梅个鬼呀。
这些年的交情了,曼丽啥事也不瞒她了,加之酸梅打听的仔细,曼丽“今年结过一次婚”的事儿也说了,“不幸扎堆儿遇上这么些畜生”,也说了。
酸梅听后倒不惊奇,啃着蹄髈也不停。酸梅一直觉得曼丽是这世上少有的“奇葩之花”,仿佛一座小矿井,惊奇的事儿挖掘不尽!
酸梅知道自己取得一点成绩那是天分努力,曼丽则大多靠天才。
别看她被她小姨看着,好像有“多努力”似得,其实,这么说吧,许多都是曼丽第一次就掌握了,后面的,全是“被逼迫”的“重复再重复”。
是的,曼丽非常聪明,不是一点聪明,是非常!
她可以说是“一学就会”,
比如说一首钢琴曲,她看一遍就记谱,人家弹一次,她瞧着,坐下来就能弹出同样的韵味。所以说,别看小姨一直叫她“训练训练”,其实,曼丽基本上“第一次弹出的高度”就是“一百次训练后弹出来的高度”了。所以据酸梅观察,小姨之所以不厌其烦这样苛刻地叫曼丽不断练习,归根结底不是训练技巧,而是在磨砺她的耐心。而且,你看小姨叫曼丽学得杂,学得广,光乐器,曼丽从小就涉及五六种,为什么?她学得太快,得有新东西补充进来,继续磨砺她的耐心
但是曼丽也有缺点,
懒,
娇,
好吃,
不爱动,
不思进取,
用小姨在她们学生时期经常训斥她的。“太没有责任感,没担当。”
这就造成了曼丽“奇葩的个性”,明明十分聪明,看上去却愚愚笨笨;明明能非常优秀,却始终平凡无奇。
但是酸梅就喜欢曼丽。
曼丽的“有趣”像个小黑洞,粗粗一看,没什么,极容易忽略;但是,只要你走近。仔细看,入了迷地看,会发现,黑洞里是无穷无尽的“五彩世界”,美不胜收是的,曼丽是个宝藏,酸梅觉得,目前为止,“慧眼识珠”的只有她罢了。
于是,酸梅听了“婚事”这一茬儿。也只是撇撇嘴,
她当然知道曼丽“哈”彭鸾青多久了,这样看来啊,这彭鸾青终究也只是庸人。倒是“这群畜生”眼界似乎比他还透澈些。
“来这儿呆多长时间,”
聊完糟心事,酸梅更感兴趣曼丽能“脱离小姨管制”多长时间,
“三月,这已经过去一半了,”
“那下边儿一半可得珍惜,个傻子,你这次好容易出来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白白浪费了一半的好日子。”
曼丽嚼着面,“也要联系得上你呀,你说不是‘杀头点地’的事都不来搅合你闭关学口舌之术。”
“呸呸,就你会总结,那叫‘口齿’之术,口舌,不晓得的听了去还以为我学啥不正经的呢。好了,曼司令,下边儿,咱总该有点乐子找吧。”
是滴,两大龄高知没人要的老女人凑一起,依旧保持着学生时代建立起来过硬的“寻刺激程序”,即,酸梅是“狗头军师”。坏主意都是她想来的;曼丽总做作地先别扭的“不敢不敢”,“不好吧不好吧”,最后,还是她拍板,“就这么干!”。所以,当之无愧的“司令”。
曼丽叹口气,望着面碗有些发怔,“这京城我想吃的都还没吃到口呢,”
酸梅一指点她的额角一顶,“就知道吃!吃喝玩乐,总该有全套吧,玩乐呢?”又软和下来凑她跟前,“报告司令,现在京城的小剧场可大有倒回民国初年的光景,有意思得多了,不如趁我在那儿学徒的功夫,您也去那儿谋个职,说不定还能瞧见一些民国时期的小赌场”
曼丽咬着筷子,“不好吧。”
又作!
明明人就在考虑。“我能去那儿谋个什么职呢”
酸梅干脆把她肩头一邀,真是不减当年“面上是学霸,私下是学渣”的风范,
“你会拉弦子呀!正好儿那儿的师傅这段时间病了,他们到处找人呢!”
“不好吧。这抛头露面的”
酸梅把她一邀紧,“曼司令,这你要幸福的‘婚后’我也就不挑唆你出来‘卖艺’了,这不,您又没人要。在乎什么抛不抛头露不露面,再说,咱还有‘乔装’这一说,”说着,松了松手,分开些上下看她一眼,“您这身板儿,长袍马褂一穿,真和原来那膘肥的老师傅蛮像”
多少年的老铁了,曼丽着实也不在乎酸梅的损嘴了。反正她知道,这世上能吵赢酸梅的人还没投胎呢。
正在考虑。酸梅这点好,再兴奋的点子都充分征得她的同意,曼丽实在不想,绝不勉强,酸梅说了。永远尊她是“司令”。
“好吧,”
曼司令才拍了版儿,
突然,一声插了进来,
“好什么,啥事儿两人商量得这亲热的?”
应声儿,
酸梅瞧见一个真是长得好的男孩子在刚才她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且,明显感觉框着的曼司令浑身一僵,好似见了鬼。
照照也是从她抱着包儿冲出卫生院后跟过来的,
本来欣赏她的吃相,还挺怡然,
后,看见一个女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