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
元首点点头,
“你先起来穿好衣裳,我一会儿再进来。”似轻叹了口气,望曼丽那边看了一眼,在张尧搀扶下转身先出来了。
出来即低声吩咐张尧,“赶紧派人去瞿淑清家把孩子接来,一定要小心照顾。……还有,立即把承元殿收拾出来,婴儿一切用度,”顿了下,“按宫制。”
张尧都吃了一惊!不过元首吩咐哪能耽搁,立即去办了。独留元首一人立在廊下,抬起眼望着那渺远的宫墙檐宇,无限感慨……
而里头,
小树起了身,先只是默默走到放她衣裳的柜子前弯腰拣出一套干净内衣,再就是一条连衣裙,还有薄外套,一起拿过来,
“要不要再洗洗。”
曼丽埋在小姨怀里不抬头,早已臊得没脸见人了!
淑清低头好像疼爱地用脸庞揉了揉曼丽的头顶,看向小树,“你放着吧,我来。”
小树一点头,又走到柜子跟前,拿出衬衣,穿好,就这么赤着脚也先出去了。
淑清低头,轻轻摇了摇她,“你呀……”
曼丽慢慢抬起头,“小姨,我……”可想,脸通红,加上黑发揉乱、眼神啁啾,跟童年淘气时一模一样。
曼丽以为小姨会特别生气特别生气!自己忒不自重了撒,
但是,
小姨这会儿眼睛似乎也带着湿润,一种完全说不出来的感情十分温柔地注视着她,
轻轻拨她的额发,
看着她,却似乎在自言自语,
“命运真奇怪不是,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饶是再多人想阻挠,该回到哪儿还是哪儿……”
“小姨?”曼丽肯定不明白,稍起了身,“我和小树……”这会儿想解释了,
哪知小姨却摇摇头,带着微笑,放开她,感觉此时的小姨特别放松,就像这么多年了,终于拨云见日……她站起身,“不慌解释,先洗洗,捯饬得干干净净,曼丽,咱们以后要把这里当家看了……”
曼丽完全不懂!
但是小姨已经帮她把衣裳拿起,周遭看了看,看见洗手间,走过去,“这里倒小巧……”曼丽肯定不知道淑清心里接着的后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是的,这处在她离宫时可不是这个样子,是之后小树的“独家改造”……
而外头,这对爷孙也在“交心”,也特别出乎小树意料!
爷爷坐在回廊长凳上,小树两手垂着笔直立在爷爷一旁,
爷孙俩一开始都没有说话,好似各有心事。
许久,
爷爷还是叹了口气,
“是真喜欢她?”
“是。”
“不为别的?比如报复和夕臣。”
小树弯唇,有些苦笑,“他还不至于叫我恨成这样,用自己一辈子去报复。”
元首望着他,略点点头,
“好。那就娶她,好好过日子。”
小树这时候脑回路都没爷爷转得快,好大个弯儿啊!
“怎么,还是嫌弃,她毕竟二婚还有了孩子。”
小树摇头,“您这一步忽然跨得太大。”如实说。
爷爷倒像没了好气儿,拐杖指了指里头,“都这样了,难道你觉着我会让你这么不明不白地跟她……”
“和夕臣……”
“这你不用操心,自有说法。”
小树沉默了下,
再次恭敬地跪了下去,
“爷爷,我这辈子不说就以娶她为目标了,但是,您确实为我完成了很大很大一个心愿!……谢谢您。”
磕下去。
说实话,
元首也是内心震动。
你说外头再怎么传他如何如何嫌弃这个孙子,毕竟,他就这一个亲孙子啊!怎么可能不爱?
说实话,元首也知道这孩子从小他就格外严厉,特着意磨砺他,甚至疏远,叫他不存“后路观”……元首也是见过太多“败儿”了,包括曾经蒋家出来的那些骄纵子弟,是绝对不希望自己这唯一的后儿成了那个样子……
所以,他确实跟小树一直不亲,是警醒着,不敢亲呐。
今儿,这也是小树头回展露真情绪对自己,从来,他都是对他这个爷爷“恭敬,顺从”,是元首,是长辈,不是血亲的祖父……
当然,元首这么爽快成全了孙子的心愿,不否认有“疼爱”在里面,同样不否认这里面一定存着“巨大的权衡考量”。
曼丽是满意,除了身份的震撼之外,
元首继而也意识到另一层“可能的危险”:和夕臣娶了她。
显而易见,这孩子改了名被隐匿了这长时间,元首竟然都是在这种情状下猛然撞见!说明之前那真是滴水不漏,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遗露出来,想想,这背后该是何等的势力维护着……
和夕臣,
和家,
元首从来就没把金陵党魁这一家轻看小视!
应该说,一直都“盯防甚严”!看看,从和夕臣年少出仕开始,元首就直接将和家这命根子“栓”在身边,说是“极其信任”,实际,就是“牢牢箍着”!事实,几乎算看着和夕臣成长起来的元首也从未放下担忧:和夕臣,天生的领袖,这是一直被压制,否则……他有野心,也必能成事!
这次日本发生的事,你以为元首没有看清内情?不可能。
但是为何元首依旧在“和夕臣叛国”这点上态度模糊,这长时间来,官方即没“承认”也没“否认”。其实就是元首还在考量:就算明知和夕臣绝不会做此糊涂事!……是的,他还有妻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