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难道是太后娘家那位侄女?”
“当然不是了。”
梅选侍转过头来看着丹离,却是神色古怪,目光凝聚,“说起来,这人跟丹离还大有渊源。”
“我?”
没等丹离追问,梅选侍爽快的揭了谜底,“就是你那位大姐,丹嘉长公主。”
她转过头,继续说着听来的八卦传言,“听说万岁好象很中意她,要求宫内司各局好好筹备,要全宫上下都来观礼。”
“不过就是日期有点赶,居然是三天后,宫内司那群人只怕要忙得吐血了……”
丹离好似没听见梅选侍幸灾乐祸的声音,她若有所思的低喃道:“三天后?”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梅选侍迷惑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三天后嘛,实在不是什么王道吉日……”
丹离的声音压低,显得有些诡异可怕,“那一天,可能有血光之灾哦……”
第七十章 一朝选在君王侧
“血光之灾?!”
姬梅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惊叫出声,被这“血光之灾”四字弄得心头乱跳。
梅选侍仔细端详了丹离,惊诧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天有血光之灾?”
姬悠在一旁凉凉的说:“看不出丹离你还能掐会算,居然知道那天有血光之灾?真是了不得!”
“我哪里能掐会算啊,我是看了这本星象黄历。”
丹离慌忙摇头,随即举起了手中那本半破的厚厚历书,“这是钦天监送给各宫主位的,我看见你们丢在那了垫桌角,觉得可惜就拿来翻着看——”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姬悠忍耐不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
一旁梅选侍也不禁莞尔,她忍着笑解释道:“丹离快把它丢了吧,这本黄历是出了名的不准——钦天监那个薛汶大人,素来喜欢卜算观星,他算的结果十之八九是完全不准的,这本黄历就是他的亲笔杰作。”
姬悠冷然一笑,也道:“宫里那些蠢女人一开始还把它奉为神明,哪一天宜出门,哪一天西北利运,做什么都要查一遍黄历——结果呢,宜出门的那天某人跌到池塘里险些淹死,向西北散步的居然冲撞了太后被重责二十板子……”
他忍着笑又道:“最惨的是我们小森,这倒霉孩子真好骗,居然信了这鬼黄历,寒食节半夜去院子里祭拜什么神明,结果被树枝砸中脑袋,白白在院里昏了一夜受了风寒,险些没了命。”
说完,又瞥了一眼丹离,嘴角微微勾起,含笑轻嘲的模样简直让人目眩,“没想到还有你这个傻女人,居然把这垫桌角的东西又拿出来看……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原来如此啊……”
丹离倒也不恼,把那本残破的黄历拿在手中轻轻抚摩,“我倒是觉得,那位薛大人占卜得还不错……”
她手指有意无意指向的,正是三日后的那一张,上面清晰得写着“不宜嫁娶,兵事不谐,西方主凶。”
“完了,又一个被皇历祸害的!”
姬悠被她那模样逗得又是一阵发笑,梅选侍见他笑个不停,终于恼了,一胳膊肘过去,终于让他低低哀叫——
“快去准备一应服饰,你刚刚侍寝,有心人必定会盯着你看——给我穿件高领的,省得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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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册妃的吉时终于到了。
天还没亮,梅选侍就命老董和小森把两个懒鬼死拉活拽出了被窝,一应梳洗用具也早已备好了。
“真是的——这么冷的天也不让人多睡一会,只是册立个妃子,又不是正式大婚——”
姬悠朦胧着眼,半睡半醒的抱怨,被梅选侍一瞪,立刻收声消音。
三人梳妆打扮完毕,与其它妃嫔一起到子永平宫正殿。
永平宫是祭祀、仪礼专行之地,除却一些极为重要的大典在太和殿举办,其余都在此地完成,因此正殿格外宽广宏阔。
重要朝臣们也分左右而列,左右各有一个空位——他们已经成为正副使者,持金册文书去迎接新妃。
宫乐丝竹款款响起,那般庄重肃穆之中,一道身影,在侍女的扶持下,款款而入。
丹嘉身着庄重华贵的纬衣,凤冠之上三只彩鸾口衔明珠,高昂于额上,两鬓有闪烁流苏低垂,望之真是神秀辉煌!
但走近了仔细观察,却不难看出她面色苍白,步履呆板,眼神更是透出一种冷然。
她站在玉阶之下,孑然一身,神色冰冷漠然,好似这满场盛景与她毫无干系。
虽然乐声悠扬,却也压不住底下嫔妃的窃窃私语——
“她摆着一张冷脸给谁看呢?”
“人家在皇上那边也是这么刚烈坚贞,神色冷了点算什么——皇上大概就爱她这个腔调!”
“都亡了国,还装什么清高贞烈啊!”
昭元帝戎马经年,立国不久,他在女色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