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珠不回答灵虚的问题，而是转过身来，看着他们，问道：“人是不是都是自私的？”

灵虚抿唇轻笑，看着她答道：“是也不是，正如人性有善也有恶。”

林玉珠沉默了半响，幽幽一叹道：“我死后，怨念太深，不想入轮回。恰巧玉华因为心虚，用自己的血供养我的灵位，所以我寄居在她的体内，想趁机为自己报仇，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勉强能控制她的意念，但却不能长久。”

“有时候我想过利用玉华，亲手杀了孟夫人。但又怕连累玉华的孩子，所以只能用计除掉孟夫人。”

她这一生寡居，未曾嫁人，唯一的亲人就只有自己的妹妹。可到头上，却是死在了自己最亲之人的手里，她如何甘心？

她恨自己的妹妹，但也更恨孟夫人。

“我控制玉华的意念，说服孟夫人让她在九儿入府的那天，故意跳到池塘里。想借此取了她的性命，奈何被玉华挣脱了意念，叫了人来救了孟夫人。我本来是想杀了那恶毒的女人，谁知她没有死，还反咬了九儿一口。”

当时她控制了自己妹妹的意念，知道孟夫人在九儿那里受了气，所以才说服孟夫人跳入池塘，借此诬陷是小九所为。

当时，她以为自己有把握取了孟夫人的性命，谁知棋差一步，险些害了九儿。

林玉珠想到那个孩子，她空洞的心不禁柔软一片。

夜君离听见她提起小九，心突地一沉，妖异的双眸一敛，问她：“你和九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看着那孩子出生的，她出生的时候异于常人，一双眸子皆是异色，实在漂亮极了。奈何当时谱安监预测，天降荧惑，必为妖星，危及江山，乃是女子。还说此女子身上必有异样，陛下深信不疑，下了密旨欲图铲除这祸星。”

林玉珠想起当年的事情，心中感慨万千。

她继续说道：“大人害怕这个孩子引来灾祸，便亲手掐死了她。交于我秘密处理，我将她抱出府后本欲将她给埋了，谁知她竟然未死，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

“我见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便心软将她抱回了家里。恰巧妹妹身边的孟夫人为了争宠，想把男婴调换成女婴，以此巩固自己的地位，我便将这个孩子交给了自己的妹妹，而我带着孟府侍妾生下的男婴连夜逃离了京城。”

如果她当时不离开京城，定会被自己主家追杀。富贵人家，哪里能容得别人知道你的秘密，而且还是杀头的重罪！

“那个被你带走的男婴，背后可是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夜君离的声音透着一种冰凉之感，浑身散发着无名的戾气。

一旁的灵虚有所察觉，抬头扫了他几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的听着。

林玉珠点了点头：“正是，本来我是想抚养他的，奈何我一路逃亡，盘缠用尽，实在无能无力，只能将他放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希望他有个归宿。”

夜君离知道林玉珠此举也许真是走投无路，她希望那个男婴健健康康的长大，但她不知道的是，那户人家没有收养那个男婴，而是将他卖到了培养皇室暗卫的天机阁内。

而这个男婴，便是流景。

当日，林嬷嬷正是看见了流景背后的胎记，知道了他的身份，才会起了杀心，想藏住他们掉包孩子的事情。

如今，流景的身世是解开了，剩下的只有孟清欢了。

虽然不想面对，但夜君离知道，自己必须要确认，他抬头看着林玉珠，低沉的声音问：“九儿既然不姓孟，那她究竟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