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热热闹闹的上路,无忆觉得并不像是去执行任务,倒像是去赶集。
亮亮喋喋不休,一扫之前听无忆说要往苍行院时的惊惶迫急,得知上次无忆和云端的经历之后,给他凭添无数信心与肝胆,仿佛这些任务也皆是不过如此。加上行调官遂了他的意,这次与无忆一道同行,更让他安心笃定起来。
东莱倒是在细细的瞧地图,无忆注意到她腰后别着两把薄刃,柳叶状长约一尺六七,水色寒光盈盈。亮亮看到无忆的神情,笑着说:“她向苍行院递了申请以后下山买的,了六十个金晶呐!“
“出门在外,也该配件衬手的兵器。我挑了许久,这个有寒水灵气很适合我的。”东莱听得亮亮说,伸手“唰“一声抽出其中一柄递向无忆,”你试试。“
无忆抄在手上,手腕抖动挽个结,眼前流光四溢带出几股薄气,连连点头道:“真是好东西,六十也算值得。”无忆说着把刀递回给东莱,“哪家铺子的,到时我也瞧瞧去。”
云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说:“我们有手有脚,体力充沛,出去历练正是从各方面锻炼我们的能力。夫子说过,要吃苦耐劳勇于挑战,要不畏艰险战胜自我……”
无忆的脸腾一下烧起来,见东莱和亮亮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回眼瞟着云端心虚的说:“我就是去看看,看看而已。“
四人且说且走,不知不觉已经行了百多里地。傍晚时分的时候,曾路过城镇。但几个人凭着一股勇力,总想着多行些路程并未歇脚。却不成想,这一错过,又连行了几个时辰,只觉苍茫野地无尽,除了星月再无分点灯火。
寒夜深彻,亮亮早就显了原身蹲在无忆的肩头了。东莱,无忆和云端在林间穿梭跳跃,这一带林木极密,枝桠交错几乎是堆缠在一起。他们不得不一时树顶一时树腰间的上下穿行。又走了一阵,东莱也觉得脚下越发的沉重,不由的窜上一株树的顶尖,摇摇晃晃的立在梢上喘了口粗气道:“歇,歇会吧?“
无忆和云端先后跃上,树梢尖顶上遥望,林木交错拥缠,在夜空中形成一片林海。头顶上是明晃晃的大月亮,他们三人孤立枝梢顶端,若栖宁的寒鸦。
“我最近只顾着练招法,体力竟比不得你们了。“东莱喘着,呵出几口白霜,抬头看着幽蓝的天空以及空中高悬的冷月。
“其实方才该在镇上找地方歇的,哪里知道这一带竟无人烟的。“亮亮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说,他后腿立着抬着头四下乱看,忽然低声说,”咦,月亮上头有马车啊!“
“月亮上明明是有月宫!“东莱反驳,抬头间也怔了。
无忆和云端亦有些发怔,树梢上月洒流银,月亮格外的大,像是缺了角的大烧饼。而以这月为背景,有一团黑影,的确像是车驾。像是踏离月宫,飞向人间!
“好像是往这边来的耶,能不能捎咱们一段呢?”亮亮犹自在喃喃自语,几人眼瞅那月下黑影渐渐而至,果真是往这边来的。
几人皆怔怔的看着车驾越来越近,直至到达他们身处的上空不远。漆黑的骏马皮亮如缎,眼赤如血,鬃与长尾皆如烟团。身后是一方八宝双轮小车,四角垂穗,纱罩绸围格外的精致小巧。
“我儿一去六载,似乎早把娘亲抛诸脑后了?”那小车凝止于空,内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而叹,其声柔媚犹带几分哀怨,竟让人听了不知不觉的心酸。
无忆和东莱以及亮亮都怔然不语,一时只顾觉得这声音悲凄,竟忘记细想这话的意思!
直到听到边上云端带着微颤抖的声音叫:“母亲……”
东莱和亮亮皆惊诧,无忆除了惊诧更多的还有惊疑。母亲?云端前几日明明说,其母已死。他说的时候索然黯淡,那眼神无忆仍记得清清楚楚。既然其母犹生,为什么要隐瞒?
云端的面色煞白,他平日里便有些苍白,像是有不足之症的孱弱少年郎。而此时,他脸上的血色不知何时已经褪的干干净净,身体僵直,手指尖竟在发抖!看到母亲的反应,没有喜竟全是惧!
“夫人原来是云端的娘啊,我们都是云端的好朋友,一道出来完成任务的。能在这里碰到夫人,真是太幸运了!”亮亮立着后腿,两只爪子抱拳,来及变回人样套近乎。但毫不妨碍他那黑亮亮的眼珠闪烁真诚光芒,更无碍他可爱的童音在旷谷里发挥最大动人功效。
“这六年,你只与这些人交朋友么?”那女子叹声又起,更带了几分疑怨之意。
“与他们无关,母亲不要再牵连无辜。”云端忽然看了一眼无忆,那眼神倏然让无忆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不由自主的手指捉紧,眼紧紧的盯着上空的马车!云端从未露出这般的神情,恐惧,焦灼,彷徨迷乱,这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在这一眼之中竟全传递了过来。无忆在那一霎突然了解了,或者在云端的心里,他的母亲早已经死去了。面前的这个,声音哀美让人觉得容颜更美的女子,只是他挥不散的阴影和打不垮的敌人。他要无忆--快点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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