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亮立在一块巨大的紫石顶上,小风一刮他缩着膀子乱蹦一阵。无忆的性子他太了解了,所以就算他冻得发抖还是一声不出。看着她小小的影子一时掩进石堆一时又出来,有时她会在一个地方蹲很久,有时则很快便离开。
无忆并没让他陪,但他宁愿跟她在这里挨冻。很多人都说他和无忆是白痴猫鼠队,他虽然愤怒但没了叫骂的肝胆。
亮亮虽然也勤奋多了,但实在没办法像无忆这样做什么事都一副拼老命的样子。但他喜欢这样的无忆,虽然看起来她总是生人勿近,但他明白,无忆最是面狠心软的。至少,对他是这样!所以喝凉风就喝凉风吧,他愿意!
无忆慢慢向着亮亮的方向走来,目不斜视就当他不存在一样。但路过他的时候手风一扬,身上披的斗蓬不偏不倚的把亮亮兜个严实。
亮亮拼命从里面钻出来,扯下来扬着声音喊:“我不冷,你……”
话没说完,忽见无忆一下窜起来。身子蹦起丈高,然后极快的退了好几步。他正恍神的工夫,眼一瞪见一个东西摇摇晃晃从无忆方才落脚的地方耸起来,吓得他“哇”的一声嚷出声!
“哪个不长眼的踩我一脚?过来受死!”桃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脸上的脚印十分的明显,浓密的胡子都快竖起来,声音像是敲破的锣,荒腔走板的随风飘二里。
无忆惊魂未定,惊的是在她踏上的一霎突然脚底发软。之前完全无息无异状,已经与乱石融为一体!这个一点也不仙又十分邋遢的院首,第一次让无忆觉得十分的恐怖!
“哦~白痴猫鼠!”桃溪十分的没口德,叉着腰一张嘴就把两人最新外号洪亮的叫出来,“你们两个小东西跑这来干什么?敢盗挖灵石的话就抽死你们!”
无忆表情抽搐了一下,僵了。亮亮抖着腿,已经到了嘴边的敬语生生让他噎回去,老酒鬼,脏兮兮的睡在这里还骂人咧!喝大了吧?挖这个干什么使?他们又不会炼物!
他眼珠一转就堆了满脸笑:“院首大人,小的们知道水平低,特地来这里温习的。”亮亮说着把斗篷往石头上一扔,飞快的窜下来。几步到了无忆的身边,托着她的胳膊将书册展示一下:“您看,是目录册!对啦院首大人,您这是什么仙术?无忆最轻敏了,都没发现您咧,真真是大仙啊大仙!”
亮亮抖着胡子,把自己的声音变得格外的软濡又可爱,高举起手竖大拇指,那眼神要多崇拜有多崇拜。
桃溪往两人面前一站跟个巨人一样,弯下腰挡得星月不见,满脸大胡子凑向无忆,扫一眼她手里的图册突然问:“冰华阵辅石为哪几种?”
“幻海所出寒月,北湛所出阴华,凉山所出鬼叟。”
“镇于何位?”
“寒月镇乾,阴华镇兑,鬼叟镇坎。”
“若易为半轮华月阵呢?”
“寒月变位镇于巽。”
亮亮呆了,这些他完全听不懂。老师根本没讲到这些,都不知道无忆什么时候看的,居然连变阵都知道。
桃溪的眼中带出一丝微光,盯着无忆僵白的小脸说:“这些都是丁组所教的课业之外。你拿的不是灵石名录册,从哪弄的阵图?小丫头急于求成,贪多嚼不烂。”
明明是他突然问,现在反道又来责怪无忆知道的多。亮亮腹诽,正转着眼珠想着圆场话,无忆却慢慢开口:“小的初来书院之时,字不过只识得几个,余的一概不懂。夫子讲解灵石辨析,多达上千种。小的没有章法死记硬背,结果记得少忘得多。后来小的……”
她顿了一下,抬眼看桃溪一副让她说下去的表情。遂又继续说:“小的喜欢功法,举凡招数看一遍便记得**。夫子偶尔例举一二阵法,小的听后发现若是由着阵法反记回去,效果便会好的多。”
这是她自己慢慢琢磨出的一套记忆方法,让她一块块的记石头长的什么样她是记不住的。但是若列出法阵来,一想到阵法之强悍招式之绚美,马上就有了动力。从而再倒着去逐方位记住每个阵位所需要的灵石品质,再一一研其性质,由此便成绩斐然。
无忆说着将手里的图册托着向桃溪:“这本玄阵图位,是小的向鹤夫子借的。小的向夫子讨教过,于是夫子便给小的这个,让小的参照以辨灵石。一来二去,上述各阵,小的也记之**。”
“你自己也说了,一向喜欢功法,此时拿了阵图岂不精钻细研?”
“景大人曾说过,基础越固,其后才顺。而文史曾夫子也说过,涓涓细水,长流不止。鹤夫子给小的这本书,亦也是对小的考验。若小的贪图强阵而不解其宗,怕此时也不能回答院首大人的问话了。”
桃溪静了半刻,突然咧嘴一笑:“都说你是个闷蛋,只凭着皮相而入景华峰,无知又无能的傻猫一只!整日带只老鼠招摇过市,天天上课就是你吃竹板炒肉丝的时间段!不过此时见你侃侃而谈,不卑不亢。勤奋刻苦又有条理,可见传闻也不足信。”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险没把无忆整个头包了去,两下便把无忆的头发揉成一团糟,夸赞的同时也把踩一脚的仇给报了。
无忆听得脸直发僵,那些传言她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不用这样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吧?
亮亮呆呆的立在边上,完全成了布景。此时见桃溪假公济私的快把无忆脖子揉断了,忙着吱吱呀呀的出声救无忆于水火:“院首大人院首大人,小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