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亚的眼睛里反射出近似金属的光芒,了无生气。
“真是讽刺啊!从五岁开始,我就想减肥了。但从未想到,我竟会以这种方式减肥成功……兄弟啊!我现在这副苗条的身材,大概连你也要羡慕不已吧!呕……”
一股无法压抑的涌出感,使他把一大口自受伤肺部挤出的血吐了出来,“贪胜不知输,没想到一时的兴奋和任,换来的竟是无可挽回的后果……飞云……果然厉害!巧妙的阴谋,狠辣的追击……兄弟,我不应该叫你帮我报仇的……不要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强烈无比的痛楚再次侵袭而来,化作鲜血的鼓涌自嘴角喷出。在愈来愈暗的视线之中,他感觉到硝烟和尸臭的气味越发浓烈了。透过他并没有完全毁坏的舰桥屏幕,他再次看见了红的光柱,死亡的光柱……
三月十五日七时二十五分,海恩斯自五年前发动战争以来,第一位将级军官战死,死者是托亚·雷斯中将,享年二十八岁。
他的战死则直接导致了海恩斯前锋军的彻底崩溃。
时间和足以炫耀的战绩——这就是飞云真正想要的。
此时,埃克罗联军撤退了,他们的动作使人很难想像到这是一队初尝胜果的勇士,他们给人的感觉跟偷窃得手后迅速逃离作案现场的小偷没什么两样。
从雷斯兄弟中伏到整个埃克罗联军撤离,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以及极为有限的两轮炮火,但这就造成了海恩斯军无可挽回的损失。
敌人的损失,就是自己人的兴奋。
近乎完美的作,使得埃克罗联军的死亡人数刚好达到四位数。要知道这种程度的损失,只等于大决战中几秒钟内的人命损失。
在每一艘联军军舰里都洋溢着胜利的兴奋剂,几乎每个人都在向同僚夸耀着自己的战绩。能够依然保持冷静的,大概只有最高层的指挥官吧!
在最高级的通讯回路中,埃克罗联军三首脑开会了。
“真是惨啊!打败仗要挟尾巴逃跑,打胜仗也要挟尾巴逃跑。这年头,军人真不好当啊!”莫亚抚着胸口,以一种心脏病随时发作的语气抱怨着。
“你那么想舒畅的话,去玩泥巴摔跤好了,够烂,够脏,而且保证可以连你藏在骨头里面的力气都挤出来。”飞云的毒舌毫不客气地向莫亚开火。
“好啦好啦!用几千艘军舰空壳外加一个动力有问题的殖民卫星,就能取得这样的战果,我已经很满意啦!你们两个就少说两句,替我想想接下来该怎办?顶多再过十分钟,海恩斯就会追上来了。”
哎呀!前有卧虎后有恶狼!我的心脏受不了这种刺激。莫亚使了一个眼,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克萨斯人怎么了?”飞云问。
“不妙,他们从陨石群中跑出来了,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摆出一个v字型口袋阵等我们。”皮科特一开口,另外两人顿时陷入沉默中。
要做出抉择了,是战、是降,是死、是生,全在此抉择中。
舰队在高速航行着,但三人很清楚,自己的抉择将决定整个舰队到底是驶向和平的彼岸还是末日的尽头。
打,是绝对打不赢的,皮科特刚才说完话的时候,就亮出了侦察部队传回来的情报。很可惜,银河系四大元帅之一的比特就在大家前面。
如果说,要埃克罗人在两个傲慢的混蛋中选择一个做自己的主人,那无异于在两只恶魔中挑一只比较善良的。
死?
当部下?
当奴隶?
能够给联军挑选的选择答案越来越少了。
“你想让我负责谈判?”飞云问。
皮科特和莫亚同时点头。
“……有什么底线吗?”飞云又问。
这次,莫亚摇摇头,而皮科特却说了一句飞云无法想像的话:“我的飞云,你,就是我们的底线!”
震惊不已,惊讶莫名,飞云完全想像不到,他们竟然会说出这话来。
“下面的人怎样想,我不管,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真相。但我想告诉你,飞云,我们的立场是从来都没有改变的。既然女……她如此信任你,那么我们作为臣下,更应该对你投以信任票。”莫亚是这样说的。
皮科特接着道:“埃克罗已经不是往日的埃克罗了……现在的埃克罗什么都不是了……对我个人来说,当然希望能够恢复往日的光荣……但若是不可以的话,那至少得保住……唉,在混乱的世界中祈求秩序的降临,或许是一种奢求吧!未来已经变得不可期待了……既然这样,那就请飞云您为我们埃克罗选择一个未来!”话语到了最后,皮科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把话吐出来的。他的忠诚,他的坚持,他的希望,统统包含在这话中了。
飞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血脉中,有种的感觉,这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澎湃,让他不再觉得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是一副重担。
那,不再是压力,而是动力。
对!我有责任,有义务,为埃克罗人民,为爱美兰,为皮科特,为莫亚,为一千万士兵和民众,挑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飞云突然笑了,他笑得很开心,很灿烂,也很怪异。
“好!既然你们如此信任我,既然上天注定要给我如此多的磨难,那……我就接受他,接受这一切。”飞云眼睛里的神光,越发坚定,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