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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靠在大迎枕上，身体放松，眼神空蒙，将往事娓娓道来。

“当年，我回家看我爹，还未回府就听坊间传言二爷和夫人受了伤，柳府小姐忧心爹娘，带着贴身丫鬟外出迎接却不知所踪，我当时有些蒙，觉得传言不可信……”

顿了顿，含笑的眼神慢慢凝聚在柳昭和脸上：“可是我又担心这是真的，所以我偷偷溜回了柳府，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柳昭和默然。

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让她措手不及。

“也许是过于突然，我悄悄回府竟没有惊动大房的人，我本想去找大少爷的，可那日云起居有多个下人值守，我无法靠近。”

柳昭和嘴角微微一扯，那是自然，陈氏为了让她的计谋得逞，必然要让肯定会插手的大哥，暂时不能有任何行动。

“我想了想，整个柳府就只有大房的人在，和小姐关系最好的大少爷闭门不出，值守的人突然增多，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不想小姐能得到一丝帮助。”

说到这里，含笑眉头皱起，有些咬牙切齿的悲愤。

“这个人，只会是大房的人！”

柳昭和看着含笑且怒且悲的神色，淡淡一笑。

她能想象到当时含笑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可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抓住你弱点和痛点的人，往往就是身边熟悉你的人。

朋友也好，亲人也罢，一旦恶念一起，就会呈燎原之势。

“你猜的不错，当时确实是大房的计谋。”

含笑抿了抿唇，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再次开口。

“我小心摸到玲珑苑，却听到大夫人和大爷在吵架，隐隐提到小姐的名字，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猜错了，以为他们在为小姐的事情争执，于是我就凑近了些，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争吵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这个柳府唯一的小姐被赶出府，而是因为大爷染上了赌骰子，大夫人担心他毁了大房的前程。”

含笑张了张嘴，有些意外：“就是这样，小姐怎么知道？”

冷笑一声，柳昭和看向郁郁葱葱的庭院。

“大夫人已经承认当年的事情，她是为了大房的前程，为了大哥和诚哥儿的将来，所以选择牺牲了我。她既能如此做，可见她对大爷好堵的事情，自然有不满，吵架也很正常。”

“没错，我听到这些原本想悄悄离开的，没想到他们又提到了林依依。”

含笑看了一眼柳昭和，似乎有些忌讳。

“你不用有所顾忌，有什么说什么，青溪既然是你的表姐，想必你也知道，现在林依依也是我们二房的小姐，我娘……很是喜欢她，她想要的，都得到了。”

“林依依当初和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她却和小姐有了书信往来，而她能得夫人青睐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夫人当时肚子里的孩子。”

柳昭和眼里有痛色闪过，她抬眸：“这件事情，大夫人似乎也并不确定。”

含笑点点头：“从他们的吵闹中，大夫人确实不确定，只说是林依依告诉她的，借此一事，即可将小姐赶出府，抓牢二房，林依依也可趁机进柳府。”

柳昭和的疑惑更深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大夫人都不确定我娘是否有孕，远在太原府的林依依，又如何如此确认，还能借机生事？”

屋子里的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此都没有头绪。

沉闷压抑的敲击声响起，含笑看了一眼柳昭和修长的手指，一声一声的轻叩，都显示出她内心的不解。

“小姐……奴婢记得当初小姐跟奴婢说过，那段时间夫人总是精神不好，嗜睡乏力，奴婢猜测……”

有些不忍和犹豫，含笑看着柳昭和的眼睛，终是开口：“也许是小姐在信里和林依依提起过此事，被有心人利用了。”

柳昭和的手一顿，不过眨眼，冷静的双眼中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含笑！”

月见几乎是尖叫着开口，眼神愤怒且不安，瞪着已经垂下眼睛的含笑，又不安的看向柳昭和。

小姐自从知道夫人有过一个孩子，还是因为她的原因没有了，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她知道小姐心里难受。

可如今，含笑却告诉她，夫人的孩子没有了，不仅是因为她被人陷害间接造成的，而是因为小姐就是罪魁祸首。

是小姐自己告诉了林依依夫人有孕的异常，所以才被有心人利用！

这和告诉小姐，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区别！

含笑低着头，没有说话，青溪有些不安的绞着双手，竹湘则是似懂非懂的看着大家。

一声轻笑响起，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尤为突兀。

“小姐……”月见眼眶泛红，她只觉得小姐这一笑，尤为心酸。

“兜兜转转，原来事情的起因还是出在我身上。”

柳昭和抬头，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似乎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是我给了林依依靠近我的机会，是我递给她伤害我们的利刃，是我。”

虽然她是柳昭和，又不是柳昭和，那些说不清的往事也许和她无关，可她现在是柳昭和，是二房的女儿，因为她的原因，苏氏失去了孩子，她失去了家。

柳昭和心里难受。

月见又蹬了一眼含笑，也不管她低着头看不看得见，她靠近柳昭和，握着她的手。

“小姐，这些都只是猜测，也许……也许事情并不是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