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骗了他的事?胡一下有点不确定,对着他的侧脸讨好地笑,一边并起两根手指举过头顶,作发誓状:“我……我承认错误,我不该骗你说我昨晚去酒吧泡帅哥。”
他没反应。
除了这件事,她还有哪件事得罪他了?胡一下想得头都痛了,无奈求饶了:“我到底哪儿又让你不满意了,你就直说吧。是要我做牛做马呢,还是要我肉偿呢,悉听尊便,成了吗?”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这车刹得太急,胡一下差点飞出去,幸好被安全带勒个回来,她还惊魂未定,耳边想起硬邦邦冷冰冰的声音:“你早上买的药膏……”
胡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过他的话题:“药膏?怎么了?”
“专治脚气的,你让我擦在嘴上?”
在她被自己的行为雷得外焦里嫩的时候,他又说:“第二……”
还有“第二”?
怎么可能还有“第二”?难不成她把消毒棉买成了卫生棉?
詹亦杨默默地把她的手机塞到她手里。他怎么把她的手机带出来了?胡一下思考了他这么做的用意,抬眸偷瞄了他一眼,这才点亮手机。
冷静回给她的短信赫然映入眼帘。
“你家那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让他知道你还没对许方舟死心,你说,是你死得比较惨,还是许方舟死得比较惨?”
冷二妞,我要被你害死了——胡一下内心一阵狂啸。
他的声音倒还平淡,“给我个合理解释。”
胡一下头发发麻,脚底冒汗,又是咬牙又是皱眉,面对这个审死官一样的男人,再发达的大脑也转不动,索性心一横,实话实话:“许方舟从小就一直很照顾我,你们欺负他我当然要为他抱不平。然后我又觉得这样很对不起你,就问问冷二妞,让她教我该怎么办咯!”
“是他欺人在先,我就算要整死他,那也叫合理反击,不叫欺负。”
他语气虽平淡,却隐隐透着股杀意。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不可爱?胡一下烦躁地抓抓头发:“许方舟也是替别人做事,身不由己。你难道就没想过离开艾士瑞,去别的地方发展?你那么厉害,有多少猎头想挖你走,何必在这儿忍受总部的打压?”
“你绕这么多弯子,还不如直接叫我把一切拱手相让,不要跟他争。”
胡一下狠狠地转过头,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还不如不问我这些,你就偷偷整死他好了,反正我相信你可以把事情瞒得滴水不漏,那样我们就不会吵架了。”
他淡淡哼了一声:“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鬼迷了心窍。”
沉默啊沉默。
僵持啊僵持。
胡一下一时之间想到很多。
想到詹亦杨清隽的模样。
想到天台上的许方舟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想到了周女士告诉过她的那番话:“大杨杨从小就是那种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说的人,如果他愿意信任你,愿意让你知道他真实的想法,那就证明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真实的东西往往是本人没有办法接受的,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包容他、理解他。当然了,他如果不告诉你他在想神马,并非他不在乎你,总之……哎算了算了,我这个做妈的都不敢打包票说我了解他,跟你说这些值会让你更混乱,一下啊,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啊?”
甚至想到了自己因为从电影院溜去去机场追许方舟而惹怒他的那段时间里,行政助理对她说的那些话。
“我把詹总惹毛了。”
行政助理盯着她看。
“干吗这样看着我?”
“我进公司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谁能把詹总惹毛。当然要好好膜拜一下。”
“谁说的?惹毛他的人多了去了,要不然他怎么对谁都是冷冷的,还继续fire掉那么多助理?”
行政助理竖起一根手指头,煞有介事地晃动:“胡助理,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你的老板。疏离和生气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疏离,是因为不在乎,生气确实因为在乎……”行政助理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讲到这里生生一顿,又开始反思自己之前说的话,“说得也对,詹总怎么可能会在乎你一个助理?”
……
“下车。”詹亦杨突然开口,把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有没有搞错?一言不合就让她下车?太没风度了!
见她一动不动坐在那儿,詹亦杨重复:“下、车。”
胡一下狠狠咬牙切齿一番,骄傲地一扬下巴,“我才不稀罕坐你的车!”开门下车,毫不迟疑地往回走。
到底是底气不足,胡一下不由得越走越慢,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垮下去,心里一直念叨着:怎么还不赶快叫住我啊混蛋!我没带钱出来啊混蛋!没法打车回去啦混蛋!
她一路走得有多怨念,当她听到身后响起的那句“等等”时就有多欣喜。
詹亦杨话音刚落胡一下就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但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