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不到半个月的功夫,朝廷就下了旨意,说马钰乃朝廷重将,受朝廷器重而不图报答,为一己之私,破坏朝廷东征大计,命北司钦使连夜将其押解回东都知罪。
邓监军接了旨,亲自带着人去牢中将马钰接了出来,却先是领他到了自己的府上。置了一桌酒席,想要好生宽慰他。可在这之前,他仍有不安,先是问道:“马将军,你在牢中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马钰定定回道:“监军放心,罪将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监军您的。”
“呵呵呵呵,咱家信得过你”,邓监军满意的点了点头:“马将军,这段时日让你受苦了,咱家实在过意不去。马将军对咱家忠心耿耿,咱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咱家也是尽了力来保全将军。咱家虽说没能替朝廷求得赦免你,可只要你回了东都,温都监自是会保你无忧的。”
“多谢监军大人,请监军放心,罪将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报答监军的这份恩情的”,马钰只认为他是诚心在救助自己的,对他感恩戴德,也幸亏自己那日没听信楚云风的话,否则就酿成了大错。
邓监军紧着一张脸,露出皱巴巴的笑意,伸出手去轻拍着他的胳膊,淫声道:“呵呵呵呵,将军严重了,咱家向来喜欢忠义之人,你呀只要好好的效忠咱家,效忠温都监,咱家和都监大人必不会亏待了你的”,说着替他倒满一杯酒,递到他手上,“此去东都千里之遥,将军怕是又要受苦了,这杯酒啊,咱家敬你,”
马钰接过酒来,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一饮而尽。
“呵呵呵呵,好酒量,咱家就喜欢将军这样爽快的人”,邓监军细细的凝望着他,心中却也觉得有几分愧疚,默默道:“马将军啊,你也别怪咱家心狠,谁让你自己做事不小心呢。咱家替你除了陈、刘二将,也算是为你解了心头之恨,所以咱家也是对得住你的。”
马钰一脸笑意,做憨厚之状,伸出手去擦拭嘴角被酒浸湿的地方。
“来,吃菜,吃菜,咱家知道你在牢里受了不少苦,所以特地为你准备了这桌酒菜,吃饱喝足了才好上路,呵呵呵呵”,邓监军又是殷勤的吩咐道。
“多谢监军。”
......
等送走马钰,邓监军心里觉得舒畅了许多,这日饶有兴致的来到将军府,同朱誉晟、楚云风等人商议起了攻打汴州的事情来。
朱誉晟和楚云风看着他这副志得意满的神态,心里就觉着很不是滋味,只听邓监军一本正经的同众人说道:“上次陈留一战,天平、河阳两镇兵马孤军奋进,使得我军失去了大好的战机,丢城失地,弄得三军如今在宁陵城止步不前,咱家实在是愧对朝廷,这次啊,万万再出不得差错,一定要打败宁陵城下的叛军,一鼓作气拿下汴州。”
“监军大人说的是,如今黄振赫同他那新拜的军师在宁陵城下殊死顽抗,和我军对峙已有数月之久,实在是让人头疼的紧”,朱誉晟治下偏将愤恨说道,“末将听说北边的战事也十分吃紧,我等还需赶紧拿定计策,早日攻下汴州才是。”
“嗯,也怪咱家这段时日因为一些琐事没能亲临前线,才导致军心涣散”,邓监军巡视着众人,又是说道:“朱将军,我军兵力远远多于汴州残军,为何会在一个区区的宁陵城止步不前,是不是二将军和黄将军不够尽心尽力啊?”,他这番话明摆着的是在指责朱誉晟和他手底下的将领,他虽只是奉命监军,可仗着北司的势力,对朱誉晟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了。再加上这些时日以来,因为马钰的事情,更加让他耿耿于怀,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这怎么能怪罪朱将军呢,黄将军和二将军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只怪黄振赫同他那军师太过狡诈了,我军才不敢冒进”,朱誉晟的副将听监军如此说道,心中却有些不平了。
邓监军这些日子被大家伙宠惯了,此刻听到朱誉晟的副将敢如此对自己说话,顿时勃然大怒,斥责道:“咱家和朱将军议事,你一个小将,岂有你说话的份。”
那副将怒目圆睁,可也不好发作,只得握紧拳头,狠狠咽下这口苦水。
“朱将军,不是咱家挑理,这手底下的将领啊,有的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邓监军傲视着朱誉晟,大声说道:“咱家奉命监军,大家伙也知道北边的战事,所以咱家才心急,朱将军,你呀,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南齐一直是朝廷的心腹之患,得加紧剿了。”
朱誉晟也不去和他计较,强颜欢笑道:“监军大人说的在理,不知监军有何高见?”
“咱家听说颍州和亳州尚驻守着八万吴越盟和宣武军的人,现在已到了非常时刻,是该集中所有兵力齐力攻打汴州了”,邓监军义正言辞,说的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只是他考虑问题太过简单。
“试问监军,将亳州、颍州的人都调来攻打汴州,那此二州由何人来驻守”,朱誉晟问道。
邓监军一脸不屑,阴阴的笑了几声,急声说道:“颍州区区小城,要他何用,亳州与宋州相隔不过几十里,必不会失,可那汴州才是四州最大的城池,只要将军攻下汴州,就算失了颍、亳二州,到时候我们再收回来便是。”
楚云风一听他这话就不是会行军打仗之人,之所以让吴越盟驻守颍州,一是为了防范蔡州军,二是为了吴越之地。可这监军大人说起话来真是家大业大,不愧是北司衙门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