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似乎暂时就被揭了过去。
正在此时,一名小丫鬟跌跌撞撞从门外闯进来,噗通跪在地上便开始哭喊:“老太君大夫人救命!我们家夫人,我们家夫人她不好了!”
老太君一惊,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家夫人?你家夫人是谁?”
梧阳眯起眼睛,这丫鬟她看着倒有些眼熟。还是大夫人第一个认了出来:“这是梨花院的丫鬟,别哭了,冷静下来仔细点说,你们家的夫人怎么了?”
梨花院的丫鬟。那她口中的夫人便是怀了身孕的那位柔柔了。不知为何,梧阳心中忽然划过一道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听那丫鬟满面惊慌道:“我们家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这次出事的不是下人。而是周家大房目前唯一一位新生代的主子。那丫鬟刚说完,众人便在老太君的带领下立刻往梨花院赶过去。
路上正好遇见了得到卓哥儿奶妈出事的消息而匆匆赶回来的大老爷和周建文,更凑巧的是他们两个还带回来一位大夫。听闻梨花院的事大老爷倒还尚可,周建文先白了脸色。看来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中还是十分重视的。
一走进梨花院,迎面便扑过来一股凝重慌乱的气氛和隐隐的哭喊声。周建文立刻带着大夫率先冲了进去。梧阳扶着老太君的手,轻声宽慰道:“奶奶别着急,或许只是动了胎气,大夫来的及时,想来应该不会有事的。”
周婉娴不知怎么也跟过来了,缀在后头冷笑一声:“你自然不着急,你怕是巴不得这孩子出事呢。”
梧阳没理她,转头四周看了一圈,莫名觉得这院子里的下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丝不怀好意——也是,她可是妨碍他们主子转正的最大敌人呢。
众人走进厅堂不过坐了片刻,内室中忽然传来一阵高亢刺耳的悲鸣。紧接着大夫便低着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眼神呆滞的周建文。大夫人心中一凉,颤着嗓子问了声:“怎,怎么样了?”
周建文神志回笼,目光逐渐聚焦,眼眶红了红,然后一头扑进大夫人的怀里:“娘,我的孩子没了!”
老太君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攥住梧阳的胳膊,看着大夫急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养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孩子就没了!明明前些日子大夫诊脉还说胎像健康得很啊!”
大夫拱手回道:“回老夫人,据草民诊断,贵夫人落的这一胎,怕是跟误食有妨害的药物脱不了关系。”
“你是说有人下毒?!”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直离得远远的周婉娴忽然冲了过来,拽着医生的衣服大声问:“她的孩子死了也是因为被人下了毒是不是!”
大夫一愣,还未想明白这个“也”字是什么意思,便又听到老太君继续问道:“有妨害的药物?什么有妨害的药物?自从她有孕之后我特意叮嘱厨房,送过来的任何食物都要层层把关,怎么会误食有妨害的药物呢!”
“回老夫人,根据病人的状态以及具体情况,草民估计误食的应当是麝香一类。至于是如何误食,那就不得而知了。”
周婉娴眼睛瞪得老大,灼灼亮得吓人:“孕妇不能碰麝香,哪户人家的妇人不知道!这东西平日里用得就少,又怎么会偏偏让她误食呢!可见必然是有人下毒!我们周家一向家宅安宁,今天短短一日却发生了两起投毒事件,也就是说,给这妾室下毒之人,必然也是想要害我卓儿的凶手!娘,你可要明察秋毫为我跟卓哥儿做主啊!”
“住嘴!你还嫌事情不够多吗!”老太君呵斥道,同时责问这院子里的下人:“平日里你们主子的饮食是谁负责的?我倒要看看哪个奴才心这么大,竟敢连麝香也送到主子跟前!”
这时一名丫鬟从内室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件裙子,脸上尤带泪痕,二话不说先跪到老太君脚下重重磕了个响头,然后直起身子道:“夫人的饮食都是奴婢负责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奴婢不敢推卸责任,甘愿任凭处罚,但只求老太君能给奴婢一个求证的机会。”
梧阳就站在老太君旁边,不知为何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回头跟身后的玉棠对视了一眼。
老太君疑惑的看着她,片刻后点点头:“你且说。”
那丫鬟站起来,擦了把脸而后捧着裙子笔直走到大夫跟前:“大夫,请您看这件衣裳可有问题。”
大夫道了声告罪,拿起衣服细细看了看,又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这衣服布料上浸有麝香!若这是病人的衣裳,那就正好能解释落胎一事——长期穿着这样的衣裳,布料里的药力势必会通过口鼻不断渗入人体,对于孕妇来说无异于大凶之器。”
丫鬟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转身再次噗通跪倒在地,指着梧阳大声道:“请老夫人为我们家主子和未出世的小少爷做主,严惩凶手还主子一个公道!”那位柔柔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两月尚未成型,哪就能看得出男女,不过此时,自然是怎么严重怎么说了。
众人的眼神一时如同探照灯般,全部聚焦在梧阳身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