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寒默默的吃饭,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此时有些不是滋味,突然间,邋遢老者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响起:“长生真的好吗?人的一生最大愿望是什么?是长生吗?”可是真正长生的人却发出了疑问,秋若寒这时自问:“我的一生又在追求什么?是报血海深仇?证道长生?张伯他们虽然不能长生,可是也算是一生幸福,可是在生命迟暮之时,他们也在对长生产生了愿望。”
他停下筷子,问道:“张伯,你们也想长生吗?”
张伯看着秋若寒,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若是我一人长生,亲人一个个逝去,还没有老婆子的陪伴,那岂不是一生孤寂、落寞而过?那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两人及亲人都能长生呢?”秋若寒继续问道。
张伯这时呵呵一笑道:“只要有老婆子,长生和不长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秋若寒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他突然明白了,张伯他们不是在求长生,那只是对生命太过热爱,不甘心就此老去,消失于尘世间。
若有爱人相伴,亲人在旁,即使是光阴短短数十年,也同样是快乐的。长生并不代表快乐,有时候带来的是无尽沧桑,所以“长生真的就快乐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人能肯定的。
晚饭过后,秋若寒来到他亲手搭建的葡萄架下,五年来葡萄架不曾变换,只是那张椅子早已换成新的了,但布局一切都没有变。时值晚秋,成熟了的绿油油的葡萄一串挨着一串的挂在架上。银月洒下光辉,晶莹莹的一片。葡萄架下,秋若寒摘了一串,一颗颗的塞入嘴里,显得无比悠闲。
月落星沉,几枝老死的葡萄枝丫在清风中摇曳,随后归于宁静。秋若寒躺在椅子上,眼眸微闭,此刻苏柔云那绝世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她的一颦一笑、一肌一容竟是如此的清晰。
当苏柔云为他挡下星辰宫的长老的那一击而受伤的的时候,他的心里顿时一阵刺痛,同时也有一些欣喜。可是那时,他父母死亡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旋转,他知道自己平凡,在那些大势力的眼里,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怕,他怕父母的那一幕再次重演,他不想看到人间悲剧,所以他故作生气的样子。让苏柔云误会他是因为她父亲没有帮他而恼怒自己,从而斩断一切念想,让她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最重要的是自己逃过星辰宫的那一劫的机会实在是太渺茫,所以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当他说出苏姑娘三个字的时候,有谁能看到他的心在滴血?谁能看到他的指尖嵌入掌心,指甲里面浸满了鲜血?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苏柔云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个不可代替的位置。
虚无境,天香苑里,曲径通幽,奇花异草无数,散发着诱人的芳馨。傍晚,一切宁静祥和,一间布置清馨的屋子里,苏柔云躺着床上。
此刻她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只是脸色苍白,神色忧伤。苏红玉静静的站在旁边,床前坐着一。她一生素衣装扮,长长的头发轻轻结了一个发髻。大半部分垂落于背心,她的面容与苏红玉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之美。苗条的身影、凹凸有致的曲线轮廓、绝世的面容绝不逊色于世间任何美丽女子。这便是苏柔云的娘亲凌月霜。
她玉手伸出,握紧苏柔云的那毫无血色的手,叹了口气道:“云儿,你到底有何心事?能和为娘说说吗?”
此时苏柔云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随后大哭道:“娘,他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的头紧紧的埋在凌月霜的怀里,哭过不停,苏红玉也露出忧伤的神色。
凌月霜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和道:“能和娘说说他吗?”
苏柔云此时陷入了回忆中,她轻轻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面容平凡沧桑,眼睛中有无限哀愁,却透着一股坚毅,他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颤了一下,那时我感觉我一眼就能读懂他,但又觉得他有些神秘。娘,你知道吗?他的笛子吹得可好了。”说道这里,苏柔云终于开颜一笑,神色温柔。
随后又有些忧伤道:“可是他总有一种孤独无奈、寂寞悲伤的感觉,我特别的想逗他开心,他板着脸像是一块冰块。哦,不,更像是一块木头。”她再次露出笑容。
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直到进入神藏之后,我得到了万世花,万世花有照前世今生、演万世轮回的奇异能力。我看到了自己的万世轮回,那时我才知道,我的那种感觉是因为我们已经缠绵了千世万世。”从此,他的影子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此时苏柔云的神色有些沧桑,而苏红玉和凌月霜却是听得心神震荡。有人居然能看到自己的轮回,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要不是出自苏柔云之口,还有苏柔云那朵诡异的花,打死苏红玉也不会相信。
凌月霜恢复平静,道:“云儿,你说的万世花能给我看看吗?”苏柔云点了点头,随后召出万世花,浮在床前。
苏红玉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朵奇花,但是还是抑制不住那种心悸的感觉。凌月霜则是心头一震,她感觉到了岁月无情的气息。
苏启明站在门外,苏柔云说的他全都听到了,若当初他全力保住秋若寒,那也可以做到。只是他认为不值得,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喜欢一个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