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不解的样子看着她。
时麒说要带她认识朋友,陶野简直就是受宠若惊至极。她完全不能理解时麒为什么会有这个举动,以至于坐在时麒的电动车后面,她都没注意自己是“坐在时麒的电动车后面”,而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她要带自己认识她的什么朋友。会把自己带去她的朋友圈子,那意味着什么呢,陶野想都不敢去想。
直到下了电动车她才猛然惊醒自己居然错过了什么。
两个人的电动车,就那么窄窄的位置,一前一后的坐着,难免会有个触碰,可她既没想起自己碰到了时麒哪里,也忘了尽情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种沮丧直到看清了包间里的人是谁才消散了一些,但顿时又聚成更大的惊愕。
“我来介绍一下,”时麒说,“她叫珊珊,这位是陶野,我爸新收的学员。”
“我……我记得你。”陶野瞪大了眼,吃吃地说。
“哦?”珊珊笑了,走到时麒身边,“看来那天动静是大了点啊。”她一指林樊,“那你记得她吗?”
陶野看了看林樊,脑子里却是没什么印象的,就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那家“月宫”有林樊的股分,但她更喜欢做服务员,她接触的人也是来来去去的,所以她对陶野也没什么记忆。
不过那不重要,她是来看戏的。
她本来是来看时麒的戏的,但没想到时麒根本就没想在其中有所演出。时麒进来后就看到墙上挂了一个镖盘,于是弯腰在茶几的抽屉里抓出一把飞镖来,开始旋飞镖玩。而另一边,珊珊已经把陶野带到沙发那边去了,看起来是要好好认识一下的样子。
林樊微微笑了笑。珊珊和时麒是多年相交,她们之间的默契根本不需要用语言来传递,很自然地就分工了。
被珊珊带走的陶野有些忐忑不安,她转动脖子去看时麒,却见对方根本没有要一起聊天的意思,而把自己带过来也只像一个任务而已。
这所谓的朋友……陶野自然是印象很深刻的,所以她就更不懂了,时麒带她来认识珊珊,究竟是什么意思?
并不理会陶野投向时麒的目光,珊珊自来熟地给两人倒了饮料,摆弄出闲谈的氛围来:“没事,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可以放松些。”
浑身的紧张被人识破,陶野更不好意思了。她喝了口饮料,发现是冰的,于是心脏更是揪成一团了:“你……知道了吧。”
原以为自己的心事是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原来早已变成别人的谈资,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自己心里都尚觉得羞愧,在别人的眼里,还不知是如何的不堪。陶野唇边翘了翘,又仓促地收了回去:“是……你要认识我吗?”
只这两句话,内容却是很多的。珊珊原以为敢贸然强吻时麒的女人一定胆子很大;听时麒说她都去练太极拳了后更觉得那人脸皮真够厚。不过有时候求爱是不需要太细腻的,太细腻就会瞻前顾后,会患得患失,所以勇往直前其实是对了。但是这个陶野不是这样的。无论从并腿握杯的肢体,还是垂眼低头的动作都在告诉她,这并不是个能无所顾忌的人,甚至可能满身都是枷锁。
这种枷锁珊珊太熟悉了,当你意识到自己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的时候,谁会没有挣扎,只是挣扎完了该如何面对而已。
陶野这个女人,就像个矛盾的综合体。一面是怯懦的、一面又是大胆的。敢喜欢时麒这种不喜欢女人的人,胆子得比别人都大很多才行;而越胆大,就会越加的怯懦,因为会屡屡碰壁的难以得到;而难以得到是会很容易丧失全部的胆量的。
珊珊心里叹了口气,她其实一直把陶野当成一个笑话,但见了面才知道,这真不是能让人笑出来的事情。她拍了拍陶野的肩:“我懂,没事的。”
陶野微微抬起头,这个漂亮的女孩眼里是安抚,更多的是一种了然,这让她心里猛得酸了一下,又有点点苦涩的,左右都是难受。可是难受之余,又有些细微的解脱感。这种喜欢,终究不是秘密了,是可以拿出来说的,可以暴露出来的心情。
想到这里,陶野又看了时麒一眼,她已经和林樊坐在点歌台那边去了,仿佛完全不关心自己这边的动静。
“我很无意知道你的,对你有些好奇,”珊珊俏皮地眨了眨眼,“你要知道,强吻时麒这种事,我都不敢做。”
陶野的脸瞬间都红了,很是羞赧地问:“为什么呢?”
“她学太极拳的,”珊珊吐了吐舌头。“是真会打人,我怕她揍我。”
想着自己脚踝受的苦,虽然不是时麒所为,但也算是自己遭受到的报应,于是陶野很是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哎,”珊珊装做很漫不经心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女人的?”
陶野哑然,僵直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才稍稍吐出一口气,慢慢地说:“开始也没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只是高中的时候,有个女同学对我很好……很照顾我。那时候我在离家很远的地方上学,是住校生……她不住,所以经常带些家里做好的饭菜给我加餐……”陶野回想了起来,那个时候她和那个女同学其实并没有彼此坦白什么,只是又走得太近了,在那个女同学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中,一向做事被动性格害羞的陶野渐渐有了些很微妙的悸动。那种暧昧起得不露痕迹,点滴浸润中,陶野也顾不上想什么现实的问题。事实上那个年龄里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