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想要的希望而已。」

「我呸。」崔令瑄冷冷的打了这两个字，将刁在嘴上的菸吸了一口又吐出来，眼前尽是烟雾刺酸了她的双眼，她也只是眯起眼睛，没有多馀的手去夹菸一直打著键盘说：「这种人最会说这种话了。」

「但是我觉得她好可怜，她一定很困扰吧？」卫凯莺回答，听著崔令瑄传给她艾薇儿的最新专辑【theh】吃著巧克力棒。

「我相信她的确很困扰，这是无庸置疑的。但在她还搞不清楚自己问题出在哪的时候，她会有困扰是咎由自取！」

「那她的问题是出在哪？」

「脑袋。」

☆、第六页

「认真说。」

「脑袋也有，再来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明白自己对前女友没有感情，可是她的前女友可以给她别人给不起的。他们彼此之间早就已经建立了无法摧毁的信任与安全感的桥梁，存在一种生命共同体的恶心关系。

就好像这个家你住腻了想换新家，但说要马上找到自己又满意的地方哪是这麽容易的事？况且这个家还是给了你温暖，供你睡觉跟洗澡，还有让你炒菜的地方，楼上数过去第二个房间还有你小时候在那边尿床、长大带女朋友回家打炮的美好珍贵回忆，说要搬也不是这麽容易的事。」

「那怎麽办？怎样她才会搬出这个家？」

「失火吧。」

「不可能失火啊！」

「对。而且你知道人是很矛盾的，假设她终於找到了另一个她满意的家，可是人都很奇怪，她会开始比较了。这个地方的墙壁是很乾净，但是旧家的灰色地板比较讨自己欢喜；这新家的浴缸好大，但旧家有大院子耶！」

「除非？」

「除非这间房子有乾净的墙壁跟灰色地板。」

卫凯莺翻了白眼，把巧克力棒放一边说：「哪有这麽好康的事！」

「所以她希望，她希望可以从谁的身上找到这点。在她还没找到之前，她永远有个避风港，就像她说的，她跟前女友在彼此身上找到落脚的地方。」

「好……矛盾。」

「你最好不要碰这段感情，不然我就扒了你的皮做灯笼、抽你的油炸鸡块！」

「但也许堂燕是真的希望有人把她拉出去。」

「你家门口就在外面，你是不知道怎麽开门吗？」

「但也许她就是无法啊！也许她不是被困在家里，她是被困在牢里，她没有钥匙。」

崔令瑄喝了一大口奶茶，好像她是在用说的一样解著渴回：「所有的爱情都不是别人把你困在牢里，是你把你自己反锁起来。就像你，莫亦熙并没有在你身边绑住你，是你自己解不开那条自己绕自己的绳子。」

「你说的当然容易，因为你是个懂得自救的人，你又要怎麽了解别人无法解锁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拿得起、放得下。」

「我拿不起，所以我放得下。」

卫凯莺呵笑几声回：「你从来没有拿过。」

「对，因为我拿不起。」

「那你说自己是不是也绑住自己？你自己也做不到，为什麽总是要如此的苛求别人？」

「我这不是苛求。」崔令瑄静静的打著键盘。「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有多痛苦，所以我希望别人不要跟我一样痛苦。」

「所以你更该了解到我为什麽做不到，而不是只知道一昧的教训我笨到不知道怎麽走出下一步！」卫凯莺有点气愤的说，可能戳到了她的痛处吧。

崔令瑄马上察觉到卫凯鹰不高兴，立刻回答：「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你道歉，献上十二万分歉意。」

看到崔令瑄的字，卫凯莺马上又平缓下来，发现自己对崔令瑄发脾气实在很不应该，便回：「我不是故意发脾气……我只是……被你说中了而感到……恼羞成怒。」又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该道歉的是我。如果我可以像你一样，很敢说自己的缺点就好了。你总是让我很佩服，你做不到就会老实说，而我却都不敢说。」

「我也有不敢面对的事，每个人都有。我讲话可能太犀利了，刺痛到你很对不起。我当然也知道你把自己逼到这样有多痛苦，但我就是於心不忍。我们现在是在讲她，我不该把话题转到你身上，但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快点走出上一段。」

卫凯莺笑了一下回：「我没有这麽死心眼。」

「又加上我见你对她似乎有了同情，好像又要开始做一些自己无法负荷的事而担心。」

「我没有同情她。」

「可是你心软了！我猜她给你的感觉不错，或许你因为碍於她跟前女友的关系而重新考虑这个人……但是，有些感情没有就算了！不要因为自己其实可以包容一些事而有所顾虑，认为自己应该不会这麽在意这件事而後悔自己当初怎麽没有跟她进一步。

我了解你的心胸很宽大，你绝对是可以原谅堂燕不停跟前女友出去的人。但是你知道吗？你的爱很宽阔、很多、多到可以满出了地球。但是不知道的人，会觉得廉价！她不会懂得一个人给你的爱这麽多是很珍贵的！就像有钱人家的小孩尽情挥霍，不知道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崔令瑄说完叹了一口气回：「请找一个可以给你爱情，也拿得起你爱情的人。」

卫凯莺抿著唇，拆了一包新的金沙。她会听进去这段话的，所以，她没有重新考虑堂燕了。

七月，仲夏。

崔令瑄开车在前往桃园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