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对面,望着他吃饭的样子,确如唐琳说的,不停的吧唧嘴,嘴角油腻,嘴唇蠕动。我皱眉偏头,不能再看下去了,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瞎得离谱。
郑希元是第二天早上七点的火车,我怕他会拉着我说话,就催他早点睡觉,他说不困就去开电脑玩游戏。
我一个人坐在大床上不由笑了,看来是我担忧多了,他心思不在家,又怎会和我秉烛夜谈?
以前我对于结婚后男人的态度都会发生转变这句话是很不屑的,我曾固执的认为会出现那样的状况是因为没有选对男人,只要男人负责,爱我,即使结婚也不会改变态度,无非是从爱情到亲情,更加亲密无间。
百度说,婚姻是自然法则中用异性相吸的力量,使哺乳类生命繁衍生息的手段。那种异性相吸也许是本能,也许是爱情。但我现在见到郑希元,既没有本能的感觉,也没爱情。
婚姻,在我心里名存实亡。我不知道郑希元是怎样想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危机感,兴许他还沉溺在元爽的温柔乡,根本不屑于考虑这样的问题。
也好,这一次的内蒙古,不知道还能让我得到什么。
郑希元睡在小屋,他走的时候我知道,犹豫许久还是发了个消息给他,让他去那边注意身体。他很快回信儿说快上车了,到那边会给我打电话。
早上九点,我眯眼滤着清晨的阳光,带好早餐上班。本来想把郑希元去内蒙古的消息告诉姬语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现在新建公司一定很忙,我不想他分心担忧,况且我完全摸不着郑希元和元爽间的状态,他离开这些日子没上过游戏……我一惊,突然清醒。
没上过游戏,可他昨天分明在玩。我可以建小号,他为什么不可以?既然他已经在防着我了,那游戏里肯定也一样会防。
晚上下班,我匆忙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开了郑希元的电脑,登陆游戏界面,账号部分,果然不是猎灵那个。
我不知道密码,无法登录确认,但已经可以肯定他在玩别的号,那元爽呢?也在玩新的号?他们和好了么?这几天又见过面么?这一次会不会共同去内蒙古呢?
一连串的疑问。
之前有姬语锋的指导,他们的行踪我们了如指掌,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
快要晚上七点,我打了姬语锋的电话,等待音很长后他才接。
“清宁,怎么了?”他听起来有点累。
我直接问他:“下班了么?还在忙么?方便说话么?我有事问你。”
他被我这一串问题问的略微一顿,然后说道:“你说。”
“元爽最近有没有在玩别的号?”
“你发现什么了?”
“郑希元去内蒙古了,要去两个月,我昨天发现他在玩游戏,但不是猎灵那个号。”
几秒钟后,他说:“恩,知道了。”
我这才想到,就算出于礼貌,我好像也应该先问问他这几天的状况,而不是用一连串的问题砸晕他。
“你……吃饭了么?”我问的底气不足。
“在吃。”
我猜测着又问:“泡面么?”
“恩。”
那怎么行!我张开嘴,没说出来,最终还是将话压回了肚子。我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
“你呢?吃饭了么?”他问我。
“还没有。”
“清宁,订一些豆浆或者牛奶给自己吧,晚上不想做饭的时候也要喝一些。”
我哽住。不管什么时候,他最关心的都是我的健康状况。不是能否抓到离婚证据,不是那两个人去了哪儿,不是他们有没有在一起玩游戏。而是,我好不好。
“我知道了,明天就去订。”
他这才终于笑了一声说:“那我继续去忙了,你早点睡,提前说晚安,清宁。”
“恩,晚安。姬语锋。”我强调了他的名字,作为回应。
挂了电话我打给唐琳,让她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顺便求她帮我问问她表哥关于郑希元出差的事,我现在在处理郑希元的问题上,真的是越来越冷静了。
隔了不久唐琳就将电话打过来,说确实有这事儿,他们公司需要拓展内蒙古的业务,就派郑希元过去了,先去包头,然后会去几个其他地方。总算是有了一些方向,可我却不能确定元爽会不会再和郑希元见面,毕竟郑希元说过那样伤她的话。
姬语锋这么忙,他会有时间盯着元爽么?我又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给姬语锋发短信:“你最近是不是没住在家里?”我问的并不是很确定。
他回:“恩,在公司。”
我又问:“因为公司业务忙么?”
“恩。”
虽然知道不太妥,但我还是问了:“住多久了?”
“大理回来。”
我愣住,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再怎么发下一条信息。
我内心的自我在窃喜,它说:“看吧,这男人对你来真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我已经盲目的选择开始一段婚姻,我不可以让自己还未脱身,就跌进另一个未知境地。
我没有再回姬语锋的短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睡着。
北方的冬天,白天变的很短,我下班买好菜回到家天就已经黑了,给唐琳打电话得知她在公车上,我正好可以先回去准备。
菜做到一半有人敲门,手很重,我在猜测唐琳这家伙是被谁虐了,这么不爽。一开门,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元爽。她居然敢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