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大师回到寺里便遣了小沙弥下去。
禅房里,香雾缭绕,正中的蒲团上慧明大师突然睁开双眼。
手中捻着佛珠的手一顿。
一声低叹悠悠飘散:“有缘自会相见,何必急于一时”。
檀香远远的飘散出去,一个久远的秘密即将揭开。
“大师,洛公子来了”。‘门’外,小沙弥低声回禀。
“请公子进来”。
禅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信步而入,背后是寒山的葱郁茂林与万丈金辉,却都不及男子那俊邪妖冶的容貌与闲庭信步的气态来的震撼。
男子对着慧明大师打了个佛偈,便径直走到慧明大师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勾着‘唇’角温和道:“大师此行可有收获”?
慧明大师看着面前脸‘色’虽有苍白但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叹息道:“慧安,你究竟要做什么”?
洛秀无奈的挑了挑眉:“我可不想当和尚,拜托以后别叫我这么土气的名字,我可不认”。
洛秀十岁时家逢巨变,被心怀叵测的亲人赶到这偏远的乡镇上苟且偷生,又被口腹蜜剑的祖母暗地里下了剧毒,她本意不想要他的命,只想他在‘药’物作用下疯癫失常,再无争权夺利的可能,病发的他在机缘巧合下偶遇了下山游历的空绝大师,空绝大师见他颇有佛根便将他带回寺里。
那时的洛秀已毒入心脉,空绝大师非了好大心力才将他身上的毒遏制,虽不会常年疯癫,但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剧毒攻心,整个人疯癫失常,平日却和常人无异。
空绝大师后来建议洛秀遁入空‘门’,以他的慧根将会在佛法上造诣深重,苦修中或许会将他身上的毒化解掉,当时的洛秀在寺中度过了一段很难忘的时光,他也答应了空绝大师的提议。
可就在行剃度之礼时,洛秀突然反悔了,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怎能自‘私’懦弱的躲在这深山古刹中了此平生?
他宁愿忍受那每月如期而至的疯癫之痛,也不愿换取身体上的康健。
而慧安,便是空绝大师为他取的法号,冀他一生安康。
面前仙风道骨的慧明大师,便是空绝大师座下大弟子,六年前空绝大师圆寂后慧明便顺理成章的接任了主持之位,虽然洛秀没有剃度受戒成为佛家弟子,但在慧明心中,这个男子依旧是他的小师弟。
“慧安,你不愿皈依我佛,师兄亦不强求,你的身体只要保持身心畅通,便能平安终老,切忌怒、燥、哎……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慧明可不会被洛秀轻而易举的带跑话题。
洛秀看着面前长须飘飘一脸仙气的慧明,觉得牙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前这个披着袈裟的和尚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他如果把那碍眼的胡子剪了,把身上的高深莫测生人勿近的气息收收,把那僧袍袈裟换成西装,光头上顶着个假发,妥妥的小鲜‘肉’,还有那些个明星什么事儿。
有谁知道德高望重的慧明大师只有二十四岁,和尚打扮的他生生老了二十岁,看起来就像个大叔,不过就这幅模样也能骗过很多人了。
洛秀冷哼一声:“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累不累”?
只见那正打坐一脸慈悲众生之相的慧明突然翻了个白眼,变脸之快令人瞠目结舌,扯了扯宽大的袖子,慧明一下子瘫倒在地板上,哀嚎一声:“哥做个和尚容易吗,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关键是不能逛窑子睡‘’魁这人生真是苦‘逼’啊”?
洛秀踢了踢慧明的身子,看他那样子就忍俊不禁:“你想喝酒吃‘肉’睡‘女’人也没人拦你啊,还俗不就得了,我看你那个小弟子玄英就不错,足以接你的班”。
慧明‘揉’了‘揉’额角,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使命没完成,在此之前,我就是慧明大师”。
洛秀疑‘惑’的看着慧明,他认识慧明也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可是他却从未看透过这个人,在外他是德高望重仙风道骨的慧明大师,在内他是‘精’明逗趣亦师亦友的长辈,时而高深莫测,时而幽默风趣,再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胡话,可以说,洛秀从未看透过他。
不过,慧明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知心的人。
“别再想扯开话题,快点回答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洛秀勾‘唇’一笑:“貌似是我先问你的吧”。
慧明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蓄着胡须颇显老气的脸乍一看也有几分灵动: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咱俩也别推来推去的了,我先回答你的,然后你再回答我的问题,ok”?
洛秀笑着点点头。
慧明咳了咳,故作老成的‘摸’了把胡须,瞥了眼洛秀,低声道:“此行收获确实很大,我终于等来了我一直要等的人”。
洛秀蹙眉,想起以前慧明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他有自己的使命,看来他的使命和他要等的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等等,难道他要等的人就在洛宅?
虽说此番让慧明出山有他自己的计划,但慧明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他当时就提议下山可能会遇到你想等的人,一直待在山上猴年马月也等不到该等的人啊,然后慧明就答应了,然后还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天下果真有这么巧的事。
“那人是谁”?洛秀下意识问道。
慧明目光明亮高深的盯着洛秀,打了个佛偈,“天机不可泄‘露’,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