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容叫住她,唤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道姑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奴在王家时,被唤做应姑。”
“应姑?好,你去吧。”
“是。”
应姑刚刚提步,另一个道姑向着她们走来,远远看到陈容,那道姑便是一礼,清声说道:“禀观主,来了一些陈姓客人,他们要求见过观主。”
陈容点了点头,跟在那道姑的身后向外走去。
她刚刚来到道观中专门用于会客的堂房外,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三郎!
这时的陈三郎,脸上敷了一层白粉,正对着一个仆人叫嚷着。
他一转眼看到陈容,双眼便是一亮,情不自禁的把目光在她高耸的胸脯和细腰上瞟了瞟,陈三郎挥着手叫道:“阿容,阿容。”
他的叫声,惊动了堂房中的人,陈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阿容来了?快快进来。”
陈容没有回应陈元,她只是朝着陈三郎持手一礼,客板而木然地说道:“这位郎君客气了。如今世上已无阿容,只有出了家的弘韵子。”
陈三郎闻言一呆。
而这时,陈容已飘然入内。
堂房中,陈元和他的妻子阮氏正坐在塌几上饮着什么。见到陈容入内,他们同时转眼看来。
再见到陈元,陈容发现他明显变黑了,瘦了,那背也有点驼。他在对上陈容时,目光中也没有了往昔那种居高临下,故作姿态。
陈元站起,亲热地唤道:“阿容,哦不,弘韵子仙姑来了?快快,请上座,请上座。”
他一边迎着陈容坐上上塌,一边朝着低头不语的妻子瞪了几眼。
陈容入了座,陈元才跟着坐下。
陈容瞟过明显变得猥琐的陈元,轻声问道:“不知几位前来,有何见解?”
她竟是称呼也不称呼一声,便这般开门见山的询问,语气生硬,表情更是漠然!
不由的,阮氏脸色变了变,陈元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僵硬。
好一会,陈元才勉强笑道:“阿容,你虽已出家,在伯父的心中,依然是女儿一样。”
这话一出,陈容笑了笑,没有接话。
陈元见她这笑容,不由咳了一声,说道:“上一次伯父让阿容受了委屈,被家长责罚留守南阳。”
在陈容黑不见底的双眸中,陈元本来想说的致歉的话,便这般哽在了咽中。
吞了一下口水,陈元讷讷说道:“这一次,阿微随她夫君来到建康,伯父便跟着来了。昨天才到,这不听到阿容你出家成了女冠,便赶紧前来见过。”
他说到这里,见到陈容表情更冷了,不由讷讷一笑,闭住了嘴。
而一旁的阮氏,那广袖下的双手,正紧紧地绞成一团。在陈容看不到的角落,她那牙齿也咬得格格作响。
若不是知道这贱妇依然是琅琊王七的心肝,还攀附上了陛下这根高枝,他们才不会理会呢。呸,凭什么她一个无根无底的贱女人,出了家还得那么多权贵地看重,而她的丈夫儿子百分般经营,却是地位越来越低?
在阮氏咬紧牙关时,陈容轻声问道:“阿微……与她夫君一道来了建康?”
她的声音虽轻,可是陈元还是听出了她的在意。先是一怔,转眼陈元明白了。他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是啊,冉将军也来了建康了。想来便是这两天,他们夫妇便会到这道观中来见见阿容吧。”
“是么?”
陈容轻轻一笑。
这时,站在门外的陈三郎大步走了进来,嚷道:“父亲,怎么与阿容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他转向陈容,朝着她便是一揖,涂了太多白粉的脸因谄笑的表情,而皱纹隐隐,“阿容啊,你伯父和三哥这次前来,除了想看看你,还想请你去说说情。”
说情?
陈容抬起头来,她微笑道:“跟谁说情?”
“还能跟谁?”陈三郎不理会父亲的瞪视,自顾自地说道:“当然是跟那王七郎。”
陈容垂眸,淡淡说道:“三郎说笑了,我如今已是出了……”不等她把话说完,陈三郎便没耐烦地打断她的话,“阿容不要扯这些没用的,整个建康的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心肝。再说了,我们也没有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跟王七郎说一声,不要怪罪我们在南阳时对他的无礼便够了。阿容,这样的事对你来说,是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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