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复苏的时节,北方大地的颜色神奇般的迅速变绿。
前苏村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儿。
一直围绕在村周围的几个场子被扫,谣传很多,有人说惨不忍睹、尸横遍野,也有某些不正经的人说老板卷了钱跑路。
知道内幕的人别的不知道,就知道匡家哥三个都不见了踪影,他们走的时候,甚至连一些心腹都没告诉。
据传,某人传出话来,以前苏为中心,一百里地为半径,无论谁开这类场子,一概以匡家为例。
真有不信邪的,只是,那个场子开业当天,就让人扫了,废了好几个人。
最不要脸的就是那孙子报警,结果人家警察直接带着救护车来,至于破案,只留下一句,等着吧,再无消息。
傻子都知道这里边儿有事儿,还不用说别人,就王家老四干的。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只是现实摆在眼前,无论哪条路都走不通,人家不跟你讲什么规矩,甚至都不**,是个人都骂他王老实缺德带冒烟儿的,你管天管地,还管了这一行,偏生又拿人家没辙。
为此,摆弄这个行当的话事儿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一晚上弄出来的结果让人灰心丧气,那就是把场子开到人家划定范围之外去。
村里有人肯定得抱怨,嫌王老实管的太宽,玩玩都不方便。
瘾头大的就聚在家里玩,没成想,也不行,只要人稍微多点,一准儿让警方给抓喽,不敢挨警察的罚,村里也罚,还罚得让人肉疼。
几次下来,就有人借着酒劲儿在街上骂,不敢指名道姓,也指桑骂槐。
有人骂,就有人赞成,总归是好事儿,说好的还是大多数,前苏村里风气为之一变。
王老实一回村儿,立马净街,没人不知道深浅,背着人骂也就算了,要是让人听见,凭最近王家老四那手段,谁后背也冒凉气,惹不得。
王嘉起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跟王老实说,可李梅受不了,有人敢骂自己儿子,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王老实一进家门儿,李梅就拉着儿子说,“落实,咱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有那功夫还不如自己顺心点,让他们赌,败了家也是他们自己作。”
王老实笑笑,点头不说话。
李梅一看儿子没当回事儿,问,“你觉得能管的住?”
王老实本来不想在家里谈这个,老妈上心,那就说几句,“管不住。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几千年都没人管的住,我哪儿有那本事。”
挺明白的啊,李梅不理解了,知道这个,还费这么大功夫?
“那你还折腾?”
王老实伸手从桌子上抓了把瓜子,老妈自己炒的,吃着香,边嗑边说,“做个仁至义尽吧。”
“哼!”正在一旁看报纸的老爷子听了王老实的话,不满的哼了一声,说,“尽是些小家子心思。”
当儿子的,不敢跟老爹较劲,王老实就当没听见,可李梅不乐意,谁说她儿子,就是跟她过不去,声调立马起来,“王嘉起,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儿子干啥都不对?有本事你来整!”
王嘉起就受不得这话,扔下报纸,起身气呼呼的往外走,嘴上说,“跟你说不清。”
李梅还要来几句,让王老实拉住,“妈,行了,多大点事儿,对啦,明儿唯唯过来,咱吃点啥?”
此招数好使,一听准儿媳妇要来,李梅顿时来了精神,“我去庆槐家,让他留条大鱼,咱炖鱼吃。”
说着,一阵风似地,人就消失在院门口。
老头子在花房里,王老实也进去。
王嘉起没再说风凉话,“你这次做事儿太不仔细,让人猜出来了都。”
王老实笑笑说,“瞧您说的,他们也就猜,可谁也抓不住我,无所谓,知道就知道吧。”
“你有什么想法?”
王老实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说,“也没什么,就是搞点事儿看看。”
王嘉起很有兴趣,“我听听。”
王老实很少愿意这么正式跟自己老子探讨什么,真有点不大适应,不过老爷子要听,那就得说,“最近几年,前苏有了钱,可人心散了,凡事不能都靠理想,还得有现实利益,我不求所有人都说我好,只要大多数人心里明白就成,顺带着,我也想看清楚,在前苏里谁是谁。”
常年住在前苏,王嘉起听懂了儿子的话,村里确实有些人很不像话,王老实你有理想,那是你的事儿,他们并不认同王老实,却很识时务,跟着王老实发财是可以的,为了多捞钱,卖良心也豁得出去,最后让他们跟着王老实步调一致恐怕就没那么容易。
想及此,王嘉起犹豫了下说,“路是自己选的,人家愿意怎么走就怎么走吧,尽人事,看天意,你也别太较真儿。”
王老实真没想一管到底,老爷子的话也对他的心思,“您放心,我没那么大功夫,说到底,人心难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天。”
老头子看了王老实一眼,点头赞许,“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对了,你姐夫的事儿怎么样?”
“张书记那儿没问题了,就这几天的事儿。”
看王老实那表情,老头子严肃的说,“你呀,还是年轻,到了那个层面儿的人会这么肤浅?我记得跟你说过,政治是最残酷的,往往是你死我活,你牵扯太深了。”
王老实不说话,就看着自己老子。
王嘉起自然明白这小子啥意思,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