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上的冲突,王老实嘴上没敢说,心里是不大赞同的,事实上很多地方,三十二当副局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更离谱儿的都有,姐夫在处级上熬了好几年,也该动动了,只是这话绝不能跟老爷子提,真说了,换来的只有大嘴巴,还闹的家里不安,“嗯,您说的有道理,今儿我就找他说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个道理他应该懂的,您也别生气,他就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等想明白了就好。”
老爷子满意的看了看王老实,话很受用,不像那个不争气的闺女,为了这事儿还跟家里闹别扭,看来还是儿子贴心,嫁出去的闺女真是泼出去的水reads;心含九龙之纵横三界。
心情好了,老头子大手一挥,“吃饭去,今儿你妈肯定熬了山芋玉米粥,我都闻到香味儿了。”
王老实提鼻子一闻,心说味儿在哪啦,我咋没闻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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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闹情绪,也在劝你姐不要急,可你姐那脾气你还不知道?”
王老实深有感触,点头表示理解,回想起小时候自己没少遭老姐毒手,“老头子也跟我说了,他经验丰富,考虑比我们周全,我们呢该听的要听,也要借鉴老头子的某些想法。”
刘成君脸上没啥不自然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再说什么都也没用。
伸手拿过酒瓶子,给刘成君倒了点,问,“上次是个什么机会?”
刘成君这会儿脸部肌肉一抽,明显到了他痛处,深呼一口气说,“环城西区区长助理。”
王老实一听,就明白老爷子为啥反对了,毫不客气的说,“太扎眼啊!”
还有话王老实没好意思说,打一开始,刘成君就一直处于机关里,没有任何基层经验,他的政治履历是不完整的,正如老头子说的,底子太薄,哪怕硬上去,未来恐怕反而不是好事儿。
正确的路数,应该找一个合适的镇街挂职一两年,到时候再向上走,那就顺理成章了。
这个道理刘成君应该明白啊,为啥迷住了心窍?
看刘成君没有接话的意思,王老实就追问,“是你自己想上,还是有人提了这事儿?”
刘成君低下头,底气不足的说,“彭市长跟我提过,说让我也努努力。”
姓彭的?
王老实心里明镜儿似地,那家伙是什么心思?
挖坑儿打算埋人,还是释放什么善意?
真不大好确定,但王老实宁愿相信那姓彭的没安好心。
总归不是一路人,无论如何不能让姐夫走上歪路。
怎么说这个话呢?
王老实没想绕弯子,来了个直接的,“那老混蛋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啦,真特么的笨死,你是我姐夫,玩儿这个低层次有意义吗?”
啥?
刘成君整个人惊呆了,手里不由一哆嗦,筷子掉桌子上,颤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老实故意冷笑一声说,“姓彭的跟咱就不是路人,差不多就是死对头,这个你得分清楚立场。”
立场坚定是基本,改换门庭的人没好下场,不要说什么弃暗投明,前程更远大,自古至今就少有成功者,也别听什么史学家忽悠,有也是为胜利者彰显功勋的。
刘成君浑身发冷,他可是混这个,哪儿能不明白其中的凶险,事情一旦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自己这辈子也许就再无什么指望。
突然间,他颇有一种泄气的颓废感,端起酒杯来一口喝掉,眼睛红的厉害。
王老实心里不大喜欢这样的姐夫,经受不住打击,如何担当大任,就算勉强推上去,也未必是对的,他不免有些失望reads;考核帝容易嘛(网配)。
好半天,两个人都不说话。
刘成君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恢复状态,说话思路也清晰起来,看着王老实问,“落实,你觉得我该怎么走?”
哟,还成啊,这么快就能如此,王老实心里舒坦了不少,他很认真的说,“老爷子的想法很对,去基层。”
刘成君陷入思考,王老实也不急,挑着自己合适的菜夹了几筷子。
“去基层,搏一把。”
神情有些狰,这是下了很大决心,王老实心里突然一动,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啥谈话技巧,“要是跳出滨城呢,想过没有?”
离开滨城?
刘成君还真没有这个思想意识,让王老实这么突然一说,脑子僵住了,根本不会回答。
看他这意思,还得忽悠,不是思想工作,王老实给他掰着手指头数离开滨城的利弊,但总的从长远来说,利大于弊。
最后,王老实若有所指的说,“再说了,又不是离开滨城咱就没能力了,你要你有心,哪儿不是机遇。”
话没有比这个更明白儿的啦!
也不算说大话,刘成君要是个多高级的,王老实不敢也不能,就一芝麻大小的官儿,搁到皇城根儿神马都算不上,在不夸张的情况下,王老实分分钟搞的定。
刘成君看着王老实,猛然间醒过味儿来,对啊,这可是亲小舅子,这小子买卖遍天下,顶着首富的名儿,关系网编织了那么多年,想要助力自己,要多费多少事儿?
当姐夫的在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句舅爷,‘这小子的低调,才是这世上最牛掰的炫耀!’
他心里是认同王老实那说法的,刚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