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知道王老实是挑头儿的,还有就是那个记者,王老实先开始。
两个警察进来,一男一女,岁数不年轻了,经验上没问题。
“姓名?”
“王落实。”
“年龄?”
“23。”
“家庭住址?”
王老实问,“是身份证上的,还是户口本上的?”
那个女警察抬头看了王老实一眼,说,“都说吧。”
“京城大学x宿302。这是身份证上的,滨城市新区区委家属院16栋。”
男警察心里一动,这两个住址透出来不少信息,首先,这个王落实学历不低,京城大学的学生,其次,家庭条件非常好,住到区委家属院还是独栋,家里肯定有当领导的,幸亏啊,所长小心是对的。
他问,“你和货主什么关系?”
王老实说,“叔伯兄弟,也就是堂兄弟。”
事情不用再问,明摆着的。
男警察冲着做笔录的女警察使了个眼色,女警扣上记录本,放下笔,出去了。
剩下的那个警察说,“我那,就是调解,你听听行不行。”
王老实说,“您说。”
“双方都各自让一步,你们车队的车以后过这地儿,没人找麻烦,其他的你们也不追究了,和气生财吗,要真非得钉是钉铆是铆,其实你们损失很大,挣点钱都不容易,何苦把精力都耗费在这上面儿,就算打官司赢了,你们难道不走这片儿地儿了?”
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也就认了。
可王老实不,他问,“以前罚的钱就白罚了,人也白打了?”
警察运了会儿气,耐着性子说,“罚款的事儿我不知道,也没看见,说不着,打人的事儿,我做主,让他们道歉,赔点医药费,一千怎么样?”
台阶递过来了。
王老实一脚就给踹折了,“我也说我的要求吧,以前罚的钱,一分不少的给我们退回来,利息就不要了,打人的赔五万,我们不再追究,以后车队走这边儿,出点什么事儿,我还找他们算账————”
那警察听不下去了,尼玛,要疯啊!当你是谁啊!
警察‘哼’了一声。
“你这个态度,我就没办法了。”
说完,他起身出去了。
楼上,所长听了汇报,挠了挠后脑,说,“既然这样儿,咱就不费劲了,我给老黄打电话,让他自己来吧。”
黄大站长这会儿还在朋友那儿美滋滋的打牌呢。
接到电话之后,愣了半天神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含含糊糊的答应着,别的他不懂,派出所的意思就是人家不参合,你们各自想办法斗法吧,要不就秉公处理。
这事儿就不是秉公的事儿,敞开了办,所有人都得进去。
黄站长坐不住了,一边儿往回赶,一边儿打电话问情况。
等问明白了,他就是知道为什么派出所这么不讲究了。
对方不是善茬儿。
可是顶到这个节骨眼儿上,黄站长也知道,自己没退路。
若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等于就是把事儿揭开了说,肯定不行。
首尾必须处理干净。
其他的都好说,打人的麻子他们,能够抛的干净。
罚款也没问题,开玩笑,检查站是干什么的,要罚钱还不简单,条条都让你无话可说。
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对方有多少证据,那些证据要是能够掀开检查站的锅盖,就全完蛋。
黄站长很快就知道,什么王落实等都不是事儿,关键是那个姓严的记者,只要搞定那个记者,什么都不怕,以后还接着罚你丫的,罚得你都不敢走这条路。
那就得找关系,对方是槟城的,黄站长就得从宣传口上入手。
这些年来,黄站长在关系上没少下功夫,还真不白忙活,真的是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
老严是谁,干嘛的,归哪儿管,派出所不用十分钟就弄清楚了。
滨海时报,不是什么大报社,只要有人递个话儿,报社里领导一吐口,再给那个记者赔点钱,去了这个最大的威胁,剩下都是渣儿。
黄站长就是这么想的,也是按照这个目标去办的。
他给派出所所长打了电话,“还能扣多长时间,我这儿得找人办。”
所长说,“最多就二十四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了。”
老黄同志很有信心,说,“足够了,这次承情了,以后看我的。”
所长说,“抓紧时间吧,别耽搁,要不我没法交代。”
老黄,他盟兄弟的表哥的二姑父有个同学,那个同学老婆的娘家三舅的什么侄子,在宣传部任职,是个什么处的处长,很有面子的人。
关系有点远,老黄这人就这样儿,捋得清,脸皮也够厚,说通俗点,无耻之极。
直接揣着一兜子现金就开始了奔波。
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儿,有多违法乱纪,他老黄最清楚不过,见光死,这会儿能花钱摆平,就是逃过一劫,搞不定,玩完。
这个关系圈子兜的太远,他只能用钱来开路,上级领导能不能找人?
肯定能,绝对用不着他这么拼凑关系去,说出去让人笑话的关系。
但他更知道,这种事儿是不能牵扯上任何领导,牵扯上,自己就输了,不管最后有没有事儿,自己都完蛋。
唯一的机会,就是自己动手把事儿悄声无息的解决了。
花了七八万块钱,用了好几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