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左右看了看,童兵小心避过他的视线后,暗自运功凝神闻音,只听张律师刻意压低的声音:“圆宝妈妈,那个司机,他不是没刹住车,是为了早出发,故意强行起步的,这点你一定要咬紧了,口风不能送。要能判成故意伤人,到时候两名被告要想厅外和解,必须得付这个数!去除手续费和诉讼费,两位得到的赔偿,足够圆宝几年的学费了。”
童兵再探出身子的时候,那张律师已经站直了身子,恢复了那种道貌岸然的模样,若不是听见了他刚才那种奸险的嗓音,童兵还真不敢相信,他这个一表人才的皮囊下,堆着这等卑劣的芯子。
孩子父亲点头如小鸡啄米,两颗眼珠里都倒映出了人民币的图案:“放心把张律师,就算是死记硬背!我也要让我婆娘把话背下来!”
得到了孩子父亲的保证后,那个张律师满面春风地离开了医院。童兵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跟踪他的计划,转而向住院楼走去。
“你好。”正当孩子父母边小声争执、边要转身走回住院楼时,童兵从后面叫住了他们。
“你是……”孩子父亲回过头,未见过童兵的他一脸疑色。
“他是宝宝的救命恩人啊。”孩子母亲立刻返身迎上去:“童先生您怎么来了?这两天忙,一直没有机会谢谢您,孟小姐有没有转告你我们宝宝好起来了?”
看着孩子母亲真诚的欢迎之意,童兵微微一叹,表面也热情笑道:“恭喜小朋友恢复健康。今天我特地来看看他,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那我们一起上去好了。”
虽然孩子母亲满口答应,可是童兵还是清楚看见了那个父亲眼中的别扭和冷意,他刻意摆摆手:“空着手上楼多不好意思,我还是去对面买点水果吧。”
孩子母亲连连摆手:“童先生这绝对不行!应该是我们请你吃饭,感谢你救了宝宝才对,怎么好让你反过来破费呢!”她一边拉住童兵的手,一边用目光催促着丈夫,示意他打个招呼。
孩子父亲对妻子的暗示视而不见,阴阳怪气地说:“啊呀,行了行了!堵在大门口像什么样子,我们还是去上面等童先生就好了。”
“你……”看到丈夫转身就进了电梯,孩子母亲满脸尴尬:“童先生,那是我爱人。宝宝住了医院,他从老家赶过来陪孩子,这两天没睡好……那个……”
“没关系,”童兵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先去对面超市,一会儿就来。”
在孩子母亲抱歉的目光中,童兵转身就往医院外走去,顺便拨通了刘家龙的电话:“喂老刘,是我。大乔科长我已经劝回去了,我怎么敢把事情告诉她,你不在场我不放心。对,就是这样。另外,我之前要你追查的事情先放一放,欲速则不达。你先帮我查一个人,他的儿子在医大附院住院,对,就是那个脊椎受伤孩子的父亲。”
简单安抚了刘家龙的疑虑,童兵立刻将新的任务布置给了他。相对于追查一个潜伏在特种部队内部的叛徒,调查一个外地的市民简直易如反掌。童兵刚买好一个果篮,刘家龙就把调查结果发回了他的手机。
从资料来看,这个叫圆宝的孩子,出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父母都在东海打工,也没有什么不良记录。而从家境上来看,这户人家属于经济拮据的那一种。
看完这些资料,童兵至少可以确定,这次他们起意索赔,主要原因是在于那个张律师的怂恿。从孟筱翎的话中,童兵听出现今东海年轻一代的律师竞争非常激烈,很多人都急于“一炮而红”,以至于会主动“帮人主持正义”。像张律师这样的人,明明事故双方已经基本协商完毕了,他偏偏跳出来鼓动受害人“再捞一把”,打着“正义”、“法律”的旗号掀起双方矛盾,为自己的履历上增添一笔光荣事迹。
对于这种小人,童兵向来不顺着。
“反正也需要做出点动静,让a1以为我忙着在东海打拼。既然如此,这个什么张律师,就做这场戏的第一个盒饭角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