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安吉丽娜便被关在这样一件小房间里,她身上原本的衣服已经被完全剥了下来,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被精密的检查过,口腔、耳蜗、还有其他可能藏有武器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这一切都是钱枫荷推掉了下午的门诊处理的结果,但是,童兵全程都没有离场。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偏僻的房间门口,护士小梅显得有些怯生生的:“拿了这么多药棉和器具,童先生受了伤吗?怎么不去急救室,却要来这里呢?”
藏在背后的右手轻轻捏了捏拳头,肿胀感伴随着疼痛贯彻了整条手臂。但童兵脸上并未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淡淡笑道:“别担心,没有人受伤,只是我在和师姐学一些基本医术。占用了医生门诊时间偷师,你可千万不要去告状。”
“哦,那就好,怪不得还要送吃的过来,你们找这么偏僻的地方开小灶,还挺有情调哦。”小梅抚着前胸,表情明显松弛下来,对她而言,童兵曾经救过她好几次,就算他拖着钱枫荷一同偷懒,小梅也只会帮着隐瞒院方。
送走了安心的护士小梅,童兵才用左手拎着一大袋东西回到了小房间内。
这是一间类似于更衣室的废弃房间,一排充满铁锈味的衣橱,将房间内侧隔绝了起来,而手脚都被银丝捆绑住的安吉丽娜,此刻就靠在墙角的一张钢丝床上。钱枫荷坐在旁边的书桌处,面前放着一只电子显微镜,正仔细地观察着镜筒下的样本。
“唾液样本怎么样了?”将一整袋东西放在床尾,童兵故作随意地坐在了屋子里唯一那张钢丝床上,没有受伤的左掌正对着安吉丽娜的方向。
“从你嘴里提炼出的毒液,并没有和细胞切片结合,说明这种毒液的确需要触媒才能起作用,那你应该不会有事。”钱枫荷抬起头,瞟了一眼坐在床头的安吉丽娜:“你准备把她关到什么时候?”
钱枫荷的语气虽然听不出变化,不过童兵很肯定,这位师姐大人现在心情不悦。但要说出她到底哪里不满,童兵便又没了头绪。摇摇头驱散了脑中那些没有证据的想法,童兵只得着眼于眼前的事情。他从袋子里取出消毒药棉和镊子,左手持镊将镶嵌在右掌中的一颗子弹夹出,这才边涂消毒药边对钱枫荷解释道:“大乔那边,下午就会派人过来接走她,在这之前,我们先看管她一段时间。”
“师弟办事也太过自私随性了。”钱枫荷侧头闭目,仿佛不想去看童兵的脸:“枫荷下午还有很多门诊,不能因为私事耽误诊疗。”
“是啊,现在想想,好像我们认识以来,我就一直在麻烦你。”童兵轻叹道。
手上的纱布被装在一个大小正好的纸盒里,而纸盒正面贴着一张小小的书签,上头用一种柳枝般的字体写着“枫荷”两个字。童兵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都在不经意的、肆意的使用钱枫荷的一切资源。她的武功、她的医术、她在医院的职能。现在就连他手上包扎用的纱布,都是钱枫荷办公室里储备着的东西。一种受惠良多的感概油然而生,然而童兵撇了一眼角落里还在发怔的安吉丽娜,强行压制住了感慨的情绪。
“师姐说的对,我手头的事毕竟还没个条理,不能总是拖累你。”童兵诚恳地建议道:“反正已经查出那些氰_化物不会被人体吸收,我们俩也就不需要急救了。我留在这里看着她,师姐就回去正常工作吧。”
童兵绝没有客套,相反,他是用极为诚恳的心态才说出了这些话。然而钱枫荷的眼神却更忌惮了起来。
“不行。”她忽然撅起嘴来:“不能由得你一个人留在此间。”
“哎?”
“你是想支开我,同这西洋人在此行苟且之事吧?”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