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多谢林前辈的抬举。林前辈如此一说,是已经将我娘子视作妖女。想来,将我引在此处说话这段时间,已经有人对我娘子下手了?”
濮初道:“我们在猜测,那个小姑娘,可能就是巨尊尼麾下的摩尼奴。”
林朗道:“我们需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口供,希望你不要从中阻挠。”
翟容缓缓抬起眼皮,看着四位师尊,目光又转向柯白岑,柯白岑的剑已经握在手中,似乎随时会出鞘。翟容问:“你们会用什么方法让她开口呢?如果她真的不知道,无法回答你们。你们会如何?”
众人不语,当然是施以酷刑,直到那小娘子开口为止。
翟容也猜到了答案,目光严峻地看着他们。
濮初亦目露寒光:“翟师侄,你应该清楚,今日此事已成定局。你还是好好配合我们,莫做困兽之斗。”
翟容问:“难道,几位前辈要动用江湖的审讯方式?”他道,“江湖没有律法束缚,比典狱司更加残酷。”翟容断然拒绝:“恕晚辈难以从命。”
赵海极被他倨傲的态度激怒,大手一拍案桌:“翟容,你这是目无尊长。”
此言一出,濮初与柯白岑掌中的铁剑同时“呛”地一声龙吟。林朗先生衣袖无风自鼓,一双“伏羲指”在袖中劲气鼓荡。
翟容身上,亦衣袂猎猎,向上扬起。
他们身边,忽然飘下的无数翠绿的竹叶,在平地转起一个龙卷旋风。那些带着春日新绿的细叶,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从地面上横扫而起,在众人头顶如雪如霰一般,重新飘落。
叶雨飘舞,落到众人身侧,又哗啦啦被他们的内劲激射开来。
除了柯白岑落了满头满身的竹叶,所有人皆衣不沾叶。甚至包括那位在安业寺做主持的明世僧,显然也是一位内家高手。
双方以竹林绿叶,初初试探。
几位前辈感觉到了面前这位少年,年纪轻轻就拥有非常不俗的实力。他们彼此对望一眼,四位前辈身影晃动,绿竹糁雨,再度平地席卷。四条身影分玄机、朱阑、青屏、白罩四象,将翟容牢牢围在中间。
林朗先生他们通过方才的试探,他们知道,必须不惜屈尊,下重手,才能控制住这名北海门的少年弟子。
他们也不想下重手,把这孩子打得非死即伤,只怕后患无穷。
林朗先生相劝道:“翟师侄,你要明白,那姑娘身上疑窦重重,可能是打开巨尊尼的缺口。你不该做苟害苍生的罪人。当为整个武林考虑,为整个大唐考虑。”
北海那杜先老头儿极其护短,又甚是无赖,若听说他们几个人,伤了自己这个视作宝贝的爱徒,还不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还是以规劝为上。
奈何,翟容根本置若罔闻,将面前的案桌一把向他们掀推过去,似乎打算借机逃走。
濮初先生哪会容他如意?
手中长剑出鞘,剑光一闪,排空驽气当作暗器一般向翟容袭来,哗啦一声,那案桌被切成两片。
其余三位前辈分三路,向他包抄过去。翟羽说过,那姑娘虽然与摩尼奴有着丝缕相关的痕迹,但本身武功有限,只要拿住翟容,那小乐师就不足为了。
案桌碎裂处,翟容倒身翻出。
身后林朗先生,一双手指并疾如电,向着他背后要穴点去。翟容在他面前如幻影一般虚晃,叠浪步层层而出,转动身形冲向柯白岑。
柯白岑挥剑芒起,如万点银波刺向翟容周身。
翟容是来见长辈的,身上的兵刃都留在门口小沙弥的手中,此刻赤手入白刃,夺过了柯白岑手中的长剑。
剑花一挽,已经成了攻势。
赵海极手中重刀反刃,以刀背砍向他。
翟容拧腰避过赵海极的刀,一掌打在柯白岑肩头,柯白岑武学修为普通,顿时剑散功架也散了,整个人如一只蹁跹白鸟一般跌在竹叶堆中。
他脸色惨白,一半是受伤,一半是骗了好友的痛心。他从地上堪堪支起身子:“宜郎,你可知道,如果她真的是巨尊尼麾下的摩尼奴,带到了中原会有何等后果?你可以承担吗?”
翟容将手中剑气挥圆,冷笑:“你们说若若是摩尼奴,证据呢?你们只是在捕风捉影。”
濮初先生声音清冷:“翟师侄,不管我们证据是否足够。如今我们要将她带走。你要记得,你是中原武林的一员,你应当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他手中的太阿长剑,青芒暴长暴短,拦在翟容面前。
他们虽然暂时拿不下他,但也能够令他难以脱身。再磨蹭上一会儿,他们的弟子们,应当已经制服那小姑娘,将她带入密窟。到时候,这位翟家郎君就是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她。他们则可以敲牙伐髓,让那姑娘乖乖开口。
翟容掀桌案,被林朗先生击退;击打柯白岑,也没有多少效果。总体依然是被四位前辈死死压制着,他只不过在腾挪中,引带着在场的所有人,离了那胡案,虚虚移动了四尺距离。
翟容沉着地再次判断了一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