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见过比自家姑娘还好看的,或许气韵稍盛,可她相信,姑娘的美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盛。
选了一套轻巧又精致的头面,雀儿开始绾发。
这时,内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道略略挺拔的身影瞬间蹿了进来。
“阿姐。”曲灯乖巧的叫了声,自发站到了寻欢身后,“我来给阿姐绾发,你们都下去吧。”
雀儿应了声,领着几个不敢抬头的小丫鬟退了出去。
寻欢把玩着一支玉钗,挑眉道:“到底是你的丫头还是我的丫头,一个个尽听你的话了。”
曲灯扶着寻欢的肩,笑眯眯的把脑袋凑到她跟前,“当然是阿姐的,我可不抢你的丫头,我有青竹伺候就够了。”
寻欢拍拍他的脑袋,一脸平静,“不是要给我绾发么,快些。”
曲灯笑而不语,打散雀儿梳了一半的发髻,神情专注,指间认真。
寻欢透过铜镜只能看到两道不甚清晰的身影,一坐一立,姿态却过分亲昵。
视线慢慢从铜镜上收回,寻欢摩挲着玉钗的顶端,将冰冷变成温热,才缓缓开口,“灯儿。”
曲灯轻轻“嗯”了下,而后继续全神贯注。
“我忽然忆起一些旧事。”不等曲灯回应,寻欢自顾自地说:“五年前我送你们回城之时,我记得路途中你曾跟……张叔学过绾发,那时候你好像才五岁吧,竟也学的像模像样的。”
以至于,在那之后时间里,除去上学的日子,每天的发髻都是他亲力亲为,故而前几天他缠着她说要给她梳及笄发时,她也没有半分拒绝之意。
她一及笄,他便也十一岁了。
无声轻叹,寻欢握着钗子的手松了松,“自今晚开始,你便一个人睡吧。我们都长大了,很多事都不太方便,这样下去总归不好。”
曲灯紧紧抿着嘴,不回应,不抗拒,倾身拿过她手上的玉钗插进发髻,才冷着一张小脸出声,“阿姐当真是这样想的?”
“自然。”寻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很好看,我很喜欢。”
曲灯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都是寒霜,“阿姐及笄了,也可以说亲了,所以,便觉得灯儿碍事了吗?”
寻欢眉心轻蹙,那丝笑意一点一点撤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曲灯固执的盯着她的眼睛,“我自然知道。阿姐不就是担心我影响了你的名声,怕自己亲事难寻吗?早前不提偏偏现在提,你就是在嫌弃我。”
寻欢霍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梳妆台上,“你就是这般想我的?我若是当真担心我的名声,五年前我就不会让你上我的榻!我宠你怜你,悉心教导你至今,就换来你一句我嫌弃你?你可真行啊曲公子。”
冷笑一声,寻欢三两下拆了发髻,气冲冲走到门口高呼,“雀儿,进来!”
雀儿心口一跳,战战兢兢推开门,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姑娘有何吩咐?”
“将房内所有不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拿走!一根线都不准留!”寻欢刚吩咐完,就换来雀儿不明所以的一眼,“都……都拿走?”
“我只给你一刻钟。”
曲灯白着脸立在一边,看着下人轻手轻脚将他的东西一点一点搬走,分明才刚入秋,可他却觉得寒凉已入骨髓。
*
五年后。
“姑娘,您歇一歇吧,天气这么热,您不要又中暑了。”
寻欢嘴里含着一颗自制的薄荷糖,随意挥挥手,“等我看完这本账本再说。”
绿莺不敢说话,只好继续卖力的扇风。
一个时辰之后,寻欢伸了个懒腰,揉揉酸痛的肩膀,这才不紧不慢的合上账本,“走,我们回府。”
绿莺萘烁鲅凵瘢整理好伏案上的账本,随着寻欢一道出了门。
主仆俩走到主街上买了些小吃,刚一转身,就遇到了熟人。
“阿寻,好巧。”
寻欢正咬着一颗红薯丸子,听见声音抬头,吞下嘴里的半颗,脸上带笑,“确实很巧,周公子也来买吃食?”
夏日里穿的轻薄,草绿色的襦裙配上浅黄的轻纱外罩,长发分一半绾在脑后,只简单的插了两根玉钗,耳垂上是同色系的耳坠。
她俏生生的立在原地,随着她的抬手胸前也跟着起伏,阳光洒落在她外露的皮肤上,白的几乎发光。
周暮声的视线落在她泛着油光的红唇上,喉结滚动了两下,“家弟顽劣,我便来买些零嘴儿给他。”
寻欢把指间的另外半颗红薯丸子也吃下去,歪着脑袋想了想,周昱确实挺熊的,“那你可得多买一点。”
见她要走了,周暮声下意识拉住她的胳膊,“阿寻可否等我片刻,我有话想对你说。”
寻欢看了看天色,“绿莺,你先回去,顺带吩咐雀儿将酸梅汁煮上。”
“姑娘……”绿莺防备的看了眼周暮声,酸梅汁明明早就煮好了,可她也知道这是支开她的借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