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掐灭烟，装入上衣口袋，嘿嘿一笑：美国佬，你也太他娘的小气了，摆着烟，不就是让抽的吗？嗷，老子明白了，敢情他娘的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啊。咳！你们这美国人啊，就是他娘的不地道。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不厚道，真是不厚道。

布?拉斯气得脸象猪干一样，大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布拉斯恼怒地拍打着桌子：（英语）放肆，简直是反天了。

威尔斯和张磊走了进来。

“老同学，息怒。冲动是魔鬼。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威尔斯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香烟，转身走到瘦猴跟前，轻轻弹弹烟盒底部，弹出一支香烟，递过去，满脸带笑，“密司脱，来，尝尝，地道的美国香烟，海盗牌的。”

瘦猴接过香烟，煞有介事地来回瞅着，眨眨眼：啥？海盗牌。中，那，俺得好好尝尝这海盗牌的到底啥滋味。

威尔斯掏出打火机，打着。

瘦猴凑过去点烟，突然打了个喷嚏。

威尔斯手一颤，火灭了。

瘦猴连忙陪不是：哎呀，抱歉，抱歉。你看俺这长这么大，头回抽这洋烟，还是美国货，叫啥来着，哦，海盗，海盗牌的。俺，他娘的，就是有点闻不惯这味。呛，呛嗓子。见笑了。

威尔斯依然脸上挂着笑，又打着了火：“头回生，二回熟嘛，抽多了，慢慢就习惯了。来。”

瘦猴点着烟，连吸几口，慢条斯理地吐着烟雾：啧啧称羡：恩，不错，不错。

威尔斯笑了：怎么样？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香烟，比你们的老烟叶味道如何？

瘦猴又抽了一口，笑道：还行吧，马马虎虎。就是这名字不咋地，海盗，他娘的，不好听。

威尔斯耸耸肩：no，no。叫什么并不重要，充其量它也就是个符号而已。我记得，你们中国有一种吃的东西叫臭豆腐，闻着很臭，不也是吃着很香嘛。

瘦猴掐灭了烟，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瞟了一直站在门口的张磊一眼，嘿嘿一笑：中喽，俺这烟也抽好了。你们想知道些啥，尽管问，俺保证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

威尔斯大喜。但还是故作蛮不在乎。

张磊双眉紧蹙了起来。

布?拉斯欠起了身子，瞪直了眼：（英语）快说？统统说出来。

威尔斯不满地瞅了布拉斯一眼，又抽出了一根香烟，递给瘦猴：no，no。不急，慢慢来。

瘦猴接过烟，夹在了耳朵后。

威尔斯走到桌子后，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了瘦猴旁边，拍拍瘦猴的手，笑道：“别急，咱们慢慢聊，有的是时间。”说着朝张磊摆摆手，“密司脱张，你的，也坐下嘛，我们一起聊聊天。”

张磊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长条桌边上，忐忑不安地看着瘦猴。

瘦猴长吁口气，直直身，看上去显得十分轻松。

威尔斯踌躇满志，两只脚轻轻地叩击着地面：老朋友，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有好些日子了。可十分抱歉，直到今天我还不清楚您的尊姓大名，哈哈，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瘦猴哈哈大笑：这不难。俺叫侯三，是中国人民志愿军xx军xxx师独立团战士。

张磊站了起来，怒目圆瞪。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威尔斯也站了起来，耸了耸肩，眼睛一转，笑道：“很好，很好。您的爽快和直率，令我佩服至极。不过作为72联队的新任总管，我不得不提醒您。隐瞒和谎报真实身份，最终遇到麻烦的将不是我们。”威尔斯拍拍瘦猴的肩膀，微微一笑，“侯先生，我可以坦率地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韩战一结束，交换战俘是迟早的事。可如果您和您的同事给我们提供的个人信息不实，到那时，对不起，一个连姓名，部队番号都是虚假的战俘，自然是……”威尔斯两手一摊，下意识地瞟了张磊一眼。

张磊心里一震。他十分清楚；好些志愿军战俘被俘后，出于种种目的考虑，都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少人甚至连姓名都是假的。听了威尔斯的话，他突然觉得威尔斯说的或许也不无道理。

张磊坐了下来。

瘦猴哈哈大笑：少校，看您说的，俺这人就喜欢直来直去。不怕你笑话，俺家穷，弟兄多，俺爹大字不识几个，所以就给俺起了这么个名字。

威尔斯点点头：很好，很好。密司脱候，那是我多虑了。您很诚实。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志愿军里**是不是很多？

瘦猴点点头。

威尔斯走近瘦猴，追问：大概，有多少？

张磊紧张地抓着裤子，眼睛逼视着瘦猴。

瘦猴停了下：这么说吧，都是。

威尔斯狐疑地摇摇头，但他还不死心：那么，你们中国有多少**员？

瘦猴还是一本正经：不多。也就四万万五千万。

威尔斯脸涨得铁青：四万万五千万。那么你呢？

瘦猴嘿嘿一笑：除了我，全中国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都是。

张磊长吁了口气。

威尔斯一把揪住瘦猴的前胸，紧盯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国人。他被捉弄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辱，他想发火，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但是，他却笑了。不过，那笑声，令人发憷。他慢慢松开了瘦猴。

布?拉斯发火了。他恼怒地将面前的桌子掀了个底朝天，香烟、苹果洒了一地。气急败坏地指着瘦猴大骂；“（英语）找死呀你，来人。”说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