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则宣称五月下旬共俘获一万七千中**人。这个数字占志愿军战俘总数的百分之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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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黄昏。
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混乱,当然这只是威尔斯摆在桌面上的公开理由,实际上他有自己的真实用意。从前线指挥所回来,威尔斯就把原定的晚饭时间提前了,而且不是统一时间。他采用了按每个仓房依次开饭的办法,并且亲自带领几十个特遣队员维持秩序。
晚饭依然是大米饭,而且不光每个仓房增添了两大桶白米饭,还增添了两盆绿菜汤。尽管只有少得可怜的菜叶,但对于说不清多少日子已经没有见过新鲜蔬菜的志愿军战俘来说,已经算是美味佳肴了。不等饭菜放下,不少的战俘便围了过来。
几十个特遣队员荷枪实弹挡住了战俘。
威尔斯看看乱哄哄的战俘队伍,并没有恼怒,反而喜上眉梢:“ok。ok。诸位,诸位,少安毋躁。大家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并且万分的同情。中国有句俗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但是我必须强调一点,战俘也是军人,军人不是散兵游勇,不能象一盘散沙。更不应该为了一点吃的……”威尔斯嘿嘿一笑,转了话头,“因此,我真心地希望你们中间,谁原先是军官,哦,也就是你们所称的干部,领导,希望能主动站出来,帮助一下我们工作,当然也是为了你们自己……
威尔斯的话没有说完,不少战俘们已经开始往人群后面退。
威尔斯无奈地摇头:诸位,请大家相信,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希望你们战俘能自己管理自己。
威尔斯连说了三遍,战俘们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
亚丁用枪指着一个上了年纪的战俘:你,一准是个当干部的,这俘虏官就你了。
上了年纪的战俘脖子一梗:“俺不是甚干部。这俘虏官,俺也不干……”
“no,no。”亚丁连连摇头,“那你是干什么的?”
“中尉,你的,这个。鼻子大大的,嗅觉很灵敏!”李土地走到近前朝亚丁伸伸大拇指,拍拍战俘肩膀,狡黠地一笑,“他呀,真不是甚干部,不过,在俺们部队,那可是老大,管着上百口子呢。”
“no,no。不可能!不是干部,管上百口子?”亚丁耸耸肩膀,两眼一翻。
李土地哈哈大笑:中尉,傻了吧。告诉你吧,会说中国话的不见得都是中国人。
战俘们哄堂大笑。
威尔斯也笑了。慢慢走近,盯着李土地,足足看了十几秒。
李土地,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小伙子。短平头,浓眉毛,不大的眼睛里闪着机灵和精明。本就消瘦的左腮帮上凹陷进去一个小坑,象是酒窝,但更象是子弹留下的疤痕。
威尔斯哈哈大笑,拍拍李土地肩膀,“年轻人,你很幽默。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就会说中国话,但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目光转向上了年纪的战俘,嘿嘿一笑,“至于他吗,军人的知觉告诉我,你没有撒谎,他不是个干部,至于管上百口子嘛,他,他是个伙夫,怎么样?老人家,ok?”
几乎所有的战俘全都惊呆了。
上了年纪的战俘,的确是个伙夫。他看上去有四十出头,其实刚过三十。满脸络腮胡,小眼睛,厚嘴唇,矮胖个,身上的衣服比其他人都邋遢,右肩膀上还打着一块补丁。脚下的球鞋有一只脚尖破了,露出了大拇指。别看他长得其貌不扬,名字却很响亮。他叫黄河。他的家就在黄河的船上,他是在船上生的。那年因为组织渔民抗捐,他爹被当地的保安团抓去,临死前保安团长放话,只要跪地求饶,就可放了他。可他爹死活不跪,结果被扔进了黄河。后来,红军东渡时,黄河跟着老团长王阚参加了红军。不久,又跟着现在的独立团团长赵亮进了潞安府,在牺盟会青训班伙房打杂,日本人占了县城后,又跟着县大队上山打游击。英魂谷突围回到部队后,正式被安排到连队炊事班,一干就是十几年,直到这次被俘。
“俺就是个伙夫。是俺们连的做饭的。”黄河瞪一眼威尔斯,脖子一梗,“反正丢死先人的事,打死老子也不干”。
“ok,ok。老人家,放心。我们美国人是不会强人所难的。况且,我是不会让一个伙夫来管上百口子的。不过,如果有可能,我会充分考虑你的一技之长的。”威尔斯哈哈大笑,目光再次转向李土地:“年轻人,你很幽默。怎么样?他不干,这个你来干?
“这个,俺可干不了。”李土地嘿嘿一笑,“少校,俺想干,俺不怕当俘虏官丢人败兴,可俺斗大的字都识不了一箩筐,就是……”
威尔斯摇摇头:年轻人,你很会说话。不过,幽默有时可是会惹麻烦的喽。凭我的直觉,你可绝对不是一个伙夫喽。
“少校,俺们家乡有句俗话:真人面前不打诳语。您,是个高人,俺真的不敢班门弄斧。”
威尔斯摇摇头:“看来,你是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喽?”
不等李土地再开口,战俘中有人大喊:“娘的,都不干,老子干!”喊话的是付卯生。
威尔斯上下打量着,他认出了付卯生:ok,ok。很好。你原来是干部?领导?
付卯生整整军服,立正,行军礼:报告,少校,俺不是干部,就是一个连队文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