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瑞：组座，联队长让威尔斯少校请去了。

张弼眉头一蹙：那，大安兄弟呢？

孔祥瑞嘿嘿一笑：他说他病了，来不了。

张弼站了起来，着急地：“病了，这个节骨眼上……”回头朝孔祥瑞招招手，“走，我们看看去。这事缺谁都可以，大安兄弟不能少。”这是张弼的心里话。

李大安这些天老毛病又犯了。胃疼得要死要活。

张弼坐在床头，拉着李大安的手：大安兄弟，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得快点好了。党国大业全靠你了。

李大安受宠若惊，强忍着病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组座，俺没事。你就瞧好吧。这次甄别，俺一定多杀几个**……

看过李大安，张弼回到联队部门口时，几十个俘虏官已经等在了门口。张弼招呼众人：同志们，党国考验我们的时刻就要到了。大战之前，我们一起合个影吧。

随着齐彪手中的照相机闪光灯闪烁。

几十个俘虏官簇拥着张弼合影。

张弼走出人群，摆摆手：诸位同志，暴风雨就要来了。再过些天，美国盟友要在战俘营进行一次大甄别。说心里话，鄙人也不想离开你们，我们是同甘共苦的战友嘛。

孔祥瑞谄笑：组座，您就是我们投奔自由的领路人。

张弼连连摆手，长叹口气：可是不行啊！我们呆下去，**的谈判代表在板门店就会借机闹事。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好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起风了。大团大团的乌云从远处卷了过来。

张弼回头仰望天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孔祥瑞：组座，这可是一场大雨啊！

“很好。很好。春雨贵如油嘛。”张弼整整军服，“这是个好兆头啊！我们该回家了。”

听说张弼要走，王效美气不打一处来，“好啊，都是乌龟王八蛋，一到关键时刻，比兔子跑的还快。”

威尔斯哈哈大笑：王，这你可是冤枉他们了。张组长他们只是到釜山短期度假而已。国际舆论我们还是得考虑的。不过，我们美国人还在，王，你放心。有什么事，吴牧师会找你们的。

王效美连连点头。

“王，此次甄别不仅事关十几万战俘前途命运，而且将直接影响韩战的胜败。其实，坦白地讲，结束战争问题的症结就是战俘，目前，我们的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我们的谈判代表在板门店和，还有代表继续斡旋。王，我们的良苦用心，就是为了你们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愿，自愿遣返，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威尔斯拍拍王效美肩膀，“王，好自为之吧！”

王效美挺挺胸脯：少校，你尽管放心：我们保证不让这些战俘回大陆。

威尔斯摆摆手：“王，这是你们的家务事。至于选择，我们美国人不会干涉。”威尔斯嘿嘿一笑，“不过，甄别的机会可只有这一次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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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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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4月6日下午1时。

专程从东京联合总部赶到巨济岛的美军上校贝尔，代表战俘总管杜德准将，召集第70、71、72、86联队志愿军战俘代表开会。

会址选在了72战俘营联队部。

贝尔点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两口，环视一下人群，又清了清嗓子，才说：“首先，我非常遗憾地通知大家，在板门店的谈判中，态度非常强硬，要求所有战俘必须遣返回国。尽管我们据理力争，但……”贝尔两手一摊。

不等张磊翻译完，人群中便出现了骚动。有人站了起来。

贝尔看见了，但还是顾自说着：“因此，联合方面正在考虑是否答应方面的要求。”

“no，no。”孔祥瑞冲到贝尔面前，大喊：上校，我们72联队要上台湾去！

王效美掏出血书，跟着喊：上校，这是我们的血书，我们坚决不回大陆！

王亚福也跟着叫喊：俺们86的全体弟兄也要上台湾去！

十几个战俘扯着嗓子喊：我们要到台湾去！

十几个人围着贝尔又是大喊又是举拳头。甚至有人跪倒在贝尔面前，痛哭流涕。

贝尔无动于衷，依然默默地抽着雪茄，不过眼睛始终盯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赵亮和站在身后的高盟。

赵亮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面带些许嘲笑。看着眼前败类们导演的闹剧，他气愤，更多的是悲哀。

高盟显然有些沉不住气，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目光。

王效美转身一把拉住了亚丁的手：亚丁先生，麻烦您转告贝尔上校，这都是我们所有战俘的心声，我们誓死不回大陆！

孔祥瑞挥舞着胳膊：对！我们生是党国人，死是党国鬼。我们要到台湾去。

贝尔笑了。摆摆手，站了起来：“诸位，你们的要求和意愿，管理当局一定会充分考虑的。不过，本人今天来，主要还是想……”干咳两声，环顾左右，极不情愿地，“诸位，还有不同意愿嘛？”

赵亮站了起来，淡淡一笑：尊敬的上校先生，作为71战俘营的代表，我只想提醒您：无条件遣返战俘是《日内瓦公约》的规定，作为签字国的贵国，必须无条件履行自己的职责。

不等赵亮说完，不少战俘又吵吵了起来。

贝尔紧盯着赵亮，嘿嘿一笑：先生，看来，您和他们有不同的意愿想要表达喽？

赵亮看看高盟。

高盟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慢慢展开，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