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道:“又来劝我做好人么?假惺惺!假惺惺!你不恨我我恨你,我恨你!你听着,武林之中五色教为王!五色教中我为王!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身形一飘落回宝座,他指向门口,朗声道:“谢逸,又见面了。”
叶辰被他击得踉跄两步,闻声回头,只见厅门一暗,四个人被面目呆滞的傀儡人推推搡搡带进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白须纠结、满面苍黑,正是谢逸。他身后三人皆是五旬以上,个个面容憔悴,脚步踉跄,带着一路锁链叮当。高台上的安安嗤笑道:“叶公子,前面的是武林第一庄的庄主谢逸谢大侠,后面那个干瘦的老头儿是苏州慕容府慕容非大侠,那和尚是灵台寺主持不空大师,最后的红光满面的,是东方世家威武先生东方予大侠,这四位可是江湖中响当当的正派人物,叶公子不会不清楚吧?”
“妖孽!你卑鄙无耻,手段下流……你……”不空和尚暴跳如雷。
“骂得好!”安安大笑,“不空大师出身佛门,本该四大皆空,却被所谓白骨红颜迷了心窍,怪得我么?什么名门正派、德高望重,也不过是酒色之徒、败类之流,若不是你贪恋美色,如何会落到我的手里?那些事,我五色教做了是妖孽勾当,你们做了却是因为我们手段下流么?”
“安儿,纵然公公十年前确是对不住你,但当时也是无奈之为,实在……但有一线生机,公公也不会答应。想你虽是私出,但究竟是谢门子孙,那九年之间你和你娘衣食无缺不是么?你若执意当年公公的一念之差,公公无话可说,但请你放过你的四娘姐姐弟弟,好么?”谢逸慈眉善目,语带悲悯,“辰儿,想不到你真的在这里,外面传闻你要与五色教主男男成婚,公公知道不是真的,可怜雨儿茶饭不思,日日念你,尽快回去和雨儿成婚,你爹娘在天之灵也早得安息……”
想起谢雨秋,想起父母,叶辰手足无措,却听上面安安笑道:“谢老庄主,扯开话题么?好,我陪你。九年里衣食无忧?是啊,你谢家每月给我那些粗粮糙米,让我和娘活了九年,可若没有曲夫人,你们会给我们这些么?就算那些米粮是你给的,那些东西就能换了我的一生么?还有他们,”他手一挥,指点着下面五色衣衫的弟子,“多少人要食你的肉、喝你的血不知道么?这也先放下,我只问你,戊戌年九月十三夜你和这三位大侠在什么地方?”
叶辰心头一震,那正是青凤堡被灭门的日子,难道……伸出的右手抖了两下,终是没有抓住任何东西,扶住柱子的左手却生生抠进木中,指下银饰被碾成碎片,粉末是冰冷的,冷得连心都跟着僵硬起来。
“混帐,你是什么意思!”谢逸跺脚抬掌气势汹汹作势责问,但双腕双踝的锁链哗啦一响,拽得他几乎扑在地上狼狈不堪,“再怎么说你父亲也是老夫之子,你是老夫孙儿,怎么可以如此以下犯上?”
“哈哈……我是你的孙儿?笑话!”安安放声大笑,他是在笑的,脆弱,空蒙如雾。他微侧了头,一缕散发浮在面上,随着气息不断起伏,“这样的笑话不好笑,谢老庄主,您省省吧。什么孙儿?我爹被乱刃分尸而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你的儿子、你的骨肉?为了声名连亲生骨肉都不在意,你又怎么会在意我?我只问你,戊戌年九月十三夜你和这三位大侠在什么地方!要说便爽快些,大丈夫敢做敢当不是么?既然我对你们动手,便是知道真相,照实说出来我给你们一个痛快,否则……”他猫儿般眯起一双邪魅的眸子,随手一抛,琉璃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殷红的酒液流淌开去,如血:“我一个个活拆了你们!”
“不必说了,时日已久,老夫素日闲云野鹤、居无定所,哪里还记得十多年前哪一日哪一时在做什么?邪门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不过是找个理由排除异己,你以为正派之中没了我们这些老朽便没有力量对付你这妖孽了么?做梦!”慕容非语气波澜不惊,却极尽刻毒。
“不错,你们这些妖孽……”东方予赶紧应和,不料话未说完便是一声惨叫,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被抛在地上跳了两跳,手腕处锁链尤是连在左手手腕上,血洒一地。
出手的是一名傀儡,出手之后迅速退回原处,面无表情。谢逸本就苍黑的脸更无人色,表面镇定的慕容非不禁错后一步,不空和尚肥大的身躯哆嗦一下,一身肥肉涟漪bō_bō。东方予咬牙硬撑,冷道:“妖孽,出手如此狠毒……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
“对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安安抚掌大笑,“我记得,你是用剑砍了叶青凤叶大侠的左腿的,我令人摘了你的右臂摘得错了呢。”语声极是缠绵娇媚。
“用剑?砍了左腿!真的假的?”叶辰禁不住叫出声来,欲要上前,手臂已被两名傀儡抓住。刚才出手的傀儡又是向前一步,曲身展臂,握住东方予脚踝用力一抖,鲜血飞溅 ,一条大腿又被那傀儡抛在地上。东方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