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奔驰而出的刘桐,对武东青说道,瞧着武东青一脸不屑的怪笑,田修元忙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派人把他杀了吧?”
“这是欲盖弥彰,我没那么笨,再说也没这个必要。”
“为何?”田修元不解,白玉可是如假包换的南阳王,是欧阳毓灵恨之入骨的南阳狗贼,要是被欧阳毓灵知道身份了,必将引起轩然大波,而深在浩京的白玉恐怕难以幸免于难。想起白玉,田修元就不由得头疼,他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要白玉迷途知返,没想到他非但不返还愈陷愈深,这下好了,身份被人怀疑了吧。田修元心里着急,又见武东青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更急了。
“他不就是想查白玉这个人吗?给他一个白玉不就了事了。”武东青耸耸肩说道。
“若是单纯捏造一个人还好,可要顺带捏造出他的家人家业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田修元对武东青的话表示置疑。
“实话告诉你吧,这还真不需要捏造。因为……”武东青见田修元不解,故意顿了顿,拖长语气,说道,“白玉真有其人!”
“什么?”田修元真的很诧异,他来到淮城,借着白玉的推荐信,他成了军中的幕僚,结识了武东青,也知道了白玉的真实身份,他知道白玉是南阳王皇甫瑾瑜在外的化名,却没想到居然还真有白玉这个人。
“他就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位白老夫人的儿子,白家是淮城中的生意大户,这附近三城有好多粮铺是他家的,他家的粮食够我们大军吃上好几年呢。”武东青说着,心里随便打起了必要时期向白家借粮的如意算盘。他继续说道,“白老夫人有三个儿子,只是长子次子早夭,仅余三子白玉,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放着那么大的家业不继承,常年在外游历,很少回家。说起来,我与他也算有袍泽之谊,当年他遭遇强盗,刚好三爷率大军经过,救下了他,三爷也因此与他一见如故,后来他伤好了,为报三爷救命之恩,留在军中做向导。说真的,那小子的游历真是不一般,对山川地形也很是熟悉,为我军北上可真提供了不少帮助。”
“后来呢?他没留在军中?”
“一次遭袭,他误中流矢牺牲了。白老夫人还不知道,又或许这么久没回家,她也猜到了,只是在自欺欺人。”武东青说着,抬头平静地望着天空,他早已习惯了战友袍泽的牺牲了。
“他也算是永远留在军中了。”田修元感慨道,听武东青这么说,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武东青那么淡定了,也明白了为何南阳的驻军会暗中对白家多有照顾了。说到白家,田修元忽地想起了那位精明强干的白老夫人,想到她几十年费尽心力操持偌大家业到最后却落得孤身一人,不免感伤。武东青说皇甫瑾瑜与白玉一见如故,或许是因为他们相近的家庭遭遇,又或是相似的性格,田修元并不清楚,他只希望他的小玉最后的结局不要想真正的白玉那样。
“想什么呢?”武东青见田修元又一脸凝重便问道。
“你就一点不担心你家主子?”田修元反问道。
“有啥好担心的,我家三爷足智多谋,思虑周全,才不需要我们担心呢。”武东青说得很轻松,在他心中,他们的南阳王皇甫瑾瑜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然而田修元却听得沉重,他是目睹过皇甫瑾瑜流泪的人,他是懂得皇甫瑾瑜云淡风轻下的脆弱与痛苦的,他无法做到像武东青那般的安然。
武东青瞧见田修元又是一脸凝重,伸手搭在田修元的肩膀上,豪爽地说道,“想什么呢?走,煮茶去,今天爷我要好好品茶。”
“你那不叫品茶,是为牛饮。”田修元淡淡说道,与武东青开着玩笑,然而他的心却轻松不起来。来淮城已经一个多月了,他还真想念白玉了,想起那位与他对月品茶,吟诗作赋,针砭时弊,畅谈人生的小玉了,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几天后,远在浩京皇宫中的欧阳毓灵读罢刘桐呈上的信件,笑了,刘桐调查到的,与当初白玉自己亲口说的身份并无二致,他是如假包换的淮城人。而另一头皇甫瑾瑜读罢鸽子传来的信却是沉默不语。
“这不是太妃的鸽子。”李思晗眼尖,一眼便瞧出这与往日传递太妃旨意的鸽子不同,她睁大眼睛看着沉默不语的皇甫瑾瑜,不知为何他还面色凝重。
“这是武东青传来的。”
“怎么会是他?”李思晗诧异,武东青之前可不曾传消息来过,“可是淮城出了什么事了?”李思晗紧张地问道。
“没出什么事,信上是说刘桐在淮城调查我的身份。”
“哦,那没暴露吧?”李思晗很是紧张。
“并没有,我事先有让东青安排了,再说白玉的身份我并没有说谎。”皇甫瑾瑜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当初他是为了防北廷的人对他身份的调查,却没想到最终防到的是他挚爱的欧阳毓灵。
“哈哈。”李思晗松了口气,说道,“就是嘛,可怜那刘桐千里迢迢跑去淮城调查白玉的身份,却不知白玉确有其人,而你正好顶替了他。这样好了,欧阳毓灵消除了对你的疑虑,你也可以更好地做你的事情了。”
皇甫瑾瑜点点头,没有说话。欧阳毓灵消除了对白玉的疑虑,她是松了一大口气,而皇甫瑾瑜的心头却是重了,原来灵儿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他原想着要借助欧阳毓灵对他的感情,实现南北和平共处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