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一日紧跟一日,又是冬去春来,姚正昌离胎熟落地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这一胎确实是不同于先前的,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肚子里传来的胎动越发频繁,姚正昌的心情也愈发复杂,既害怕这是个怪胎又希翼着是个正常的孩子,以续姚家香火……
这日,姚华一如往常去了商行处理事情。经了这么多事,姚华已变得成熟老练,处理起事情更加一眼一板的滴水不漏,虽才十七岁却连那些商场老狐狸也是对他有所忌惮,于是姚家在生意场上又开始起色。
想到这点,姚正昌既是对有这般好儿子的自豪,又是有如此优秀情人的骄傲。腰际有些隐痛,他揉了揉发酸的腰,挺着个大肚子这腰要承受的力颇大,这几日肚子里的那个又动得频繁,肚子不时地还会发紧,腰上便更加吃力了──这腹中之物看来是非常的活泼呀,是个可爱的孩子还是……他知这肚子于这几日就要落下了,只是不知落下的又该是何物……
如今已是二月天,虽然入了春,但是二月春风似剪刀,风吹在脸上干瑟瑟的,胜过腊月寒风,姚正昌开了窗,感受了下外面的冷冽,不禁瑟缩了一下。
实在不敢再让华儿看到那般不堪的自己,望了望窗外,姚正昌暗暗下了决心,在身上加了件厚衣又加了狐毛披风,又收拾了些干粮,遮掩着大肚子,便从后门走了,只是给姚华留了封信,说自己过几日就会回来的。
他且出去等到瓜落,若是个怪物他便与那怪物同归于尽,若是……
姚正昌摸了下肚子,难以压制心底的希翼,这几个月来,不断地感受着腹中传来强有力的心跳,他心里的奢望便更加强烈了,冥冥之中他总是觉得这腹中的会是个健康的孩子,若是如此便是叫他生完孩子便死他也愿意!
才走不远,入了祁县与邻县的树林子,姚正昌便感到背部很是酸痛,整个身子开始发麻,虽然腹部还未开痛,却是警告姚正昌他须快些安顿下来了。
姚正昌心里有些发急,眼下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他都找不到个停脚的地方,看这动静他准是要生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生在这荒郊野林了,也怪他没多做准备,若是生下来个健康孩子那这样的地方实是不适合,想着按原路回去,但是又怕万一是个怪物还不如死在外面了算……
犹豫不决中,背上又传来钝痛,向下蔓延到大腿,没多长时间,那腹部也开始抽痛,周期性地剧烈疼痛着,先是一刻钟才来一阵,随着时间的推移,半刻钟便来了,且一阵强于一阵。
姚正昌倚在一边的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紧紧抓着开始发胀的腹部,两腿瑟瑟发抖着,险些要支撑不住臃肿的身子。
“华儿……”华儿啊,爹该如何是好……就算想要回去现在也是难以办到的,但是在此处生产,眼看天色渐暗,且不说这林子里会有什么野兽出没,单是这越来越强的寒彻,怕是那初生儿也是难以抵抗的……
“华儿……”不自觉地将姚华的名字呻吟出声,姚正昌心底升起了阵阵无助感,彷徨、害怕、无助、期望,一时之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子一般杂乱不堪。
而此刻姚府的情况,也不比姚正昌这边好上哪去,姚华没有想到姚正昌又会留书出走,姚正昌的心思他哪里会不明白,可是爹为何总是把他当作小孩子!他已长大,能为爹撑起一片天了,这么大的事爹居然要一个人承担,如今还挺着巨腹拋开他一人离去,又是将他摆放在哪里了!心里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了看黑了的天色,心中万分焦虑,顾不得姚伯的劝阻,随意穿上外套便出门到处乱窜着寻找姚正昌去了。
又说那树林里即将临盆的姚正昌,肚子一紧一松得胀痛着难受,内衣已被汗水浸湿,外面虽有狐毛披风,但是难以抵挡自骨髓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呜……”一阵激烈地自内部从来的撞痛,姚正昌一个腿软便跌坐在了地上,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拽住包裹着肚子的衣裳,眉头紧得突兀出来,狠狠地咬住下嘴唇不让呻吟出来,一是不许自己像个妇人般失了风度,二是怕引来野兽……
“爹──爹──”痛得模糊之时,竟然听到了姚华的呼喊,是他痛得产生了幻觉,还是当真是天地怜他,让华儿来找自己了?
而同时,那托生于他腹中的秋至水心中猛然一惊,不由又是剧烈踹了姚正昌一脚,顷刻听到姚正昌忍不住地悲鸣了一声。“啊──”
姚华心中一片焦急,顾不得姚伯劝阻,便胡乱出来寻找姚正昌了。
出来以后方发现自己的盲目,姚华不禁后悔,他该备辆马车准备火把出来的,要是找到了姚正昌,如今他行动不便,实在不适合再劳累了,也无再多体力折腾,难不成自己还要他再走着回来不成?
才后悔着,却没想到姚伯赶着马车紧追在他身后,而车上已是为他备好了一切,姚伯用着对孩子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的无奈和只能接受的关怀语气说道:“少爷,我想老爷可能会经过东边的那片树林了……夜